第十章 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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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冲到窗边将手伸出窗外，掌心向上摊开。
丝丝冰凉落入掌中。
下雨了
“这天气预报什么时候能准一点？衣服还在顶楼晾着而且卧室的窗好像也还没关。
不行！趁现在雨不大我得回家一趟。”
瞅了眼天空中那愈发浓郁的乌云，楚离扯过外套，神色匆匆地穿过办公区。
待楚离走后，见到这一幕的员工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说，董事长这是怎么了？”一人戳了戳旁边的同事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一定是和公司有关的急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资产，果真不是容易的事。”那人一脸钦佩。
这时另一人插嘴道:“欸，我看见刚刚突然下雨了，你说董事长是不是急着回家收衣服去了啊。”
盯——
“呃……好吧，当我没说。”
来到地下停车场，楚离坐上了自己的路虎疾驰而去。
公司离家并不远，也就几分钟车程。
事实上楚离这四年来除了去魔都待了小半年，剩下的几年里他就没有出过泽鸣镇，每天就过着家、公司、学校这三点一线的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个“死宅”了。
“哎，又要重洗了。”
小楼的天台上，楚离打着伞叹着气将湿透了的衣物从衣架上一件件取下丢进一旁的塑料桶里。
“嗯？”
楚离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刚刚他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心悸，不似面对子弹的那般强烈，而他也没有进入被他戏称为“山寨子弹时间”的大脑加速状态，虽然这感觉只是隐隐约约的但又确实存在。
这股心悸就这样一直压在楚离心头让他异常的难受烦闷。
晶莹的雨珠自空中落下噼里啪啦地在淡蓝色的雨伞上，摔成数瓣又沿着伞檐流淌而下汇成道道雨帘。
忽地，像是有所感应般，楚离抬头望向天空。
天上乌云不断翻涌阴沉的可怕，但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了。
“错觉吗……”
……………………
“该死！该死！该死！这群阴险的华国人！”
查尔斯心中不断怒吼着，他紧咬着牙关，双目充满赤红的血丝，面色无比狰狞，完全没了先前自信的模样。
在飞向目标那短短几分钟里，他们就在在海上遭遇了敌人舰船与潜艇的双重导弹攻击，导弹像不要钱似的朝他们发射过去，天知道华国人到底在这片海域藏了多少潜艇。
而当他们侥幸冲出海域，迎接他们的却是五十多架烛龙战斗机的狙击。
华国自主研发的烛龙fl-3战斗机，其机体整体呈如水滴状的流线型而且体型只有合众国战斗机的三分之二，这两项赋予了烛龙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小巧灵活，是出了名的难缠。
一番苦战，他们总算脱离了对方的纠缠，只是原本两支满编制的空军联队只剩下现在的54架飞机，才堪堪组成两支中队。
其中战斗机群为了掩护他们的突围更是只剩下了12架，包括队长约翰中尉的座机也在与烛龙的缠斗中被击毁，约翰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牺牲了。
但这一切的牺牲并非是没有回报，他已经能隐约看到前方那宏伟的九峰大坝了。
“抵达目标点，开始轰炸！”
查尔斯用阴冷至极的声音下达了指令，因为在剩下的人当中他的军衔是最高的，于是队长这个职务便由他临时担任了。
“了解！”
“轰！”
一声巨响，爆炸声并非来自地面，而是在空中。
一架轰炸机被导弹击中机翼，正冒着黑烟斜斜地朝地面坠去，同时查尔斯的雷达上出现了数十个小红点。
“来了吗？呵，反应还真是够快的啊。
第二中队放弃目标，轰炸居民区！战斗机抛弃副油箱，准备战斗！”
查尔斯怒极反笑，双眸弥漫着化解不开的仇恨。
“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的选择吧！”
……………
正当楚离打算擦擦眼镜细细看清楚时，附近的联崖山上突然传出阵阵尖锐而急促的警报声，像是传染似的很快就响彻了整个泽鸣市。
楚离一怔，他是一直知道联崖山上有个小型雷达站的。
这个雷达站在原来的世界里也有，但根本没啥存在感，在这个世界楚离依然下意识地将它忽略了，根本没想到会闹出如今这般大的动静。
“响6秒停6秒，是空袭警报！该死！为什么偏偏盯上这里！”
楚离面色阴沉如水，在意识到这里即将会发生的事，他立刻扔下手头的东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地朝楼下跑去。
“这里有个啥水坝，一旦和合众国打个起来，这里就是敌国首选的轰炸点。”
奔跑时楚离焉的记起了四年前那老妪说的话。
“水坝……合众国……”
楚离喃喃自语着，心中已经了然。
九峰水坝，建立在江省的泽明市，是华国近年来最伟大的工程之一，但在造福了无数百姓的同时也带来了隐患——
一旦水坝被毁，河水便会淹没位于下流的数个城市，损失将不可估量！
于是这里也就成了华国的一处软肋，凡是敌人都想在这捅上一刀。
虽然联崖村处于上游，但是合众国肯定没这么好心刻意控制轰炸范围，针对水坝的一番轰炸必然会波及到周边的村子，事实上防空警报的拉响也证实了这一点。
“学校里就建了人民防空地下室，这里到学校充其量也就一公里，开车过去还是有机会的！”
楚离忙而不乱地发动车子，他探出脑袋深深看了眼这个陪伴了他四年的家，也许今天过后这里就将化为一堆废墟了。
“走了。”
楚离把档位挂到最高，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他甚至听到了远处天空传来的轰鸣声。
两分钟后，第一轮轰炸开始了。
一架架轰炸机轮流俯冲，投弹，尖利的呼啸声音过后，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爆炸。
房屋成片成片地倒塌，人们的哀嚎呼救被淹没在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显得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楚离惊魂未定地坐在车子里，抓着方向盘的掌心渗出汗水一片滑腻。
就在刚刚一栋大厦被导弹炸断，一块足有小轿车大小的碎石几乎是擦着车子砸在地面上然后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楚离虽然没有受伤却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只见在那石块的撞击下，由沥青铺成的柏油路面上出现了数道狭长的裂缝。
而那石头更是好巧不巧地砸在了路中央，像一把刀将路面截成两段，但好在学校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决定下车步行。
下车后楚离没有浪费时间，他几下翻过石块，又脱下外套捂住口鼻，防止烟尘吸入。
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学校跑去，合众国的轰炸还在继续，震的他鼓膜隆隆作响，不过似是受到了华国的反击，轰炸的频率降低了不少。
楚离的运气不错，不久便毫发无伤地站在了学校的大门外。
透过操场围栏的空隙他很容易地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校园内也有大半的教学楼收到了波及，化为片片废墟，但没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
“都躲到防空地下室里了么。”
公司那边大楼建造的时候就按相关规定也建立了人防地下室，楚离心中有数也不是很担心。
他唯一担心的是学校这边的学生，他们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心智都还不成熟，遭遇这种事很容易慌乱不听从指挥从而造成踩踏事件，现在看来总算能送了口气了。
轻松翻过围墙，这事他上学时可没少干，可谓是轻车熟路了。
“滋…滋…谁？！”
楚离来到紧闭的防空地下室前，当他打开入口的通讯器点击呼叫后，通讯器先是里发出了几声杂音随后是一个人警惕的询问声。
这声音楚离很熟悉，他立刻贴着通讯器应声道:“陆校长是我，楚离，让人开下门。”
“楚校长？好，我马上来！”
不一会儿，随着“咔”的一声脆响，好像解除了某种机关，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待到门开到足够一人通行的时候，楚离马上挤身闪了进去。
“楚校长，您不是出去了吗？这一路过来没被炸死啊，真是命大！对了！您有没有受伤？储蓄间里还存了不少医疗用品要不我带您过去？”
一个面容沉稳，看上去不过年龄不超过40岁中年人迎了上来，语气关切地问，这人就是学校的副校长陆卿。
对于这个世界里人们的说话方式楚离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面对这个听上去很扎心的问候楚离也只是平静地摆摆手。
“不用了，我没事。”
他说完便打量起了地下室的情况。
防空地下室内的空气有些浑浊，但电力还在正常供应，明亮的灯光将此刻地下室内情形完整地展现在楚离眼前。
地下室里密密麻麻地挤着一大堆人令原本宽阔的地下室显得十分拥挤，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学生，他们或坐或站，有的在低声抽泣，有的在互相安慰，但更多的是神色紧张地颤栗着身子。
而剩下的一些大人看穿着都是学校的老师和校工。
所有人身上都没伤痕，衣着干净整洁，看起来不像是受过磨难的样子。
“情况如何了？”楚离接过一旁学生递来的干毛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转头看向陆卿。
“我们刚刚已经开始清点人数了，还没出结果，不过大部分人都在这了。”
“反应很快啊，短短几分钟就能转移这么多人。”楚离有些惊讶。
“不是的。”
陆卿摇摇头，神色侥幸地解释道:“轰炸前刚好是升国旗仪式，几乎所有的师生都在一起，但是外面下雨了，我们就在体育馆里进行了。
这时候警报响了，而防空地下室的入口就在附近，所以我们才能这么快躲进来。只是不知道剩下的人如何了。”
“那真是够幸运的了。”
楚离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很快看到了高三（2）班的学生，但他仔细找了几圈，仍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家伙跑哪去了？”楚离眉头一紧，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索性走到一名2班的学生面前询问道:“同学，你们班的林岚呢？”
“不知道啊。”被问的学生一愣，先是回头望扫视了眼附近的同学，然后茫然地摇摇头。
“我…我知道！”
这时旁边一名带着眼镜留着齐肩短发的少女怯生生的举起了一只手。
“楚校长，林岚她要赶黑板报，所以升国旗仪式没来，
她还在教室里！”
少女眼睛红红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
“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她！”
楚离愣住了，他还清楚的记得在围墙外看到的校园内有数栋教学楼倒塌了，而高中部的教学楼亦在其中。
救还是不救？
答案是肯定的。
虽然有着巨大的危险，
虽然成功的几率渺茫，
但楚离仍决定一试试。
这几年来楚离因为行为语止的巨大差异始终无法融入这个世界，而且他也需要谨言慎行，久而久之他也就刻意和周围的人保持着一层距离。
反倒是林岚这个主动黏上来有着自己小心思的开朗少女和自己关系是最亲的，已然是如半个亲人一般的存在。
楚离不可能抛弃自己的亲人。
沉默片刻，楚离开口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救回她，我只能说……”
楚离顿了顿，看着眼前面露希翼的少女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顺滑的头发。
“我肯定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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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冲到窗边将手伸出窗外，掌心向上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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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趁现在雨不大我得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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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楚离走后，见到这一幕的员工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说，董事长这是怎么了？”一人戳了戳旁边的同事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觉得一定是和公司有关的急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资产，果真不是容易的事。”那人一脸钦佩。
这时另一人插嘴道:“欸，我看见刚刚突然下雨了，你说董事长是不是急着回家收衣服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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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当我没说。”
来到地下停车场，楚离坐上了自己的路虎疾驰而去。
公司离家并不远，也就几分钟车程。
事实上楚离这四年来除了去魔都待了小半年，剩下的几年里他就没有出过泽鸣镇，每天就过着家、公司、学校这三点一线的生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算是个“死宅”了。
“哎，又要重洗了。”
小楼的天台上，楚离打着伞叹着气将湿透了的衣物从衣架上一件件取下丢进一旁的塑料桶里。
“嗯？”
楚离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刚刚他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心悸，不似面对子弹的那般强烈，而他也没有进入被他戏称为“山寨子弹时间”的大脑加速状态，虽然这感觉只是隐隐约约的但又确实存在。
这股心悸就这样一直压在楚离心头让他异常的难受烦闷。
晶莹的雨珠自空中落下噼里啪啦地在淡蓝色的雨伞上，摔成数瓣又沿着伞檐流淌而下汇成道道雨帘。
忽地，像是有所感应般，楚离抬头望向天空。
天上乌云不断翻涌阴沉的可怕，但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了。
“错觉吗……”
……………………
“该死！该死！该死！这群阴险的华国人！”
查尔斯心中不断怒吼着，他紧咬着牙关，双目充满赤红的血丝，面色无比狰狞，完全没了先前自信的模样。
在飞向目标那短短几分钟里，他们就在在海上遭遇了敌人舰船与潜艇的双重导弹攻击，导弹像不要钱似的朝他们发射过去，天知道华国人到底在这片海域藏了多少潜艇。
而当他们侥幸冲出海域，迎接他们的却是五十多架烛龙战斗机的狙击。
华国自主研发的烛龙fl-3战斗机，其机体整体呈如水滴状的流线型而且体型只有合众国战斗机的三分之二，这两项赋予了烛龙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小巧灵活，是出了名的难缠。
一番苦战，他们总算脱离了对方的纠缠，只是原本两支满编制的空军联队只剩下现在的54架飞机，才堪堪组成两支中队。
其中战斗机群为了掩护他们的突围更是只剩下了12架，包括队长约翰中尉的座机也在与烛龙的缠斗中被击毁，约翰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牺牲了。
但这一切的牺牲并非是没有回报，他已经能隐约看到前方那宏伟的九峰大坝了。
“抵达目标点，开始轰炸！”
查尔斯用阴冷至极的声音下达了指令，因为在剩下的人当中他的军衔是最高的，于是队长这个职务便由他临时担任了。
“了解！”
“轰！”
一声巨响，爆炸声并非来自地面，而是在空中。
一架轰炸机被导弹击中机翼，正冒着黑烟斜斜地朝地面坠去，同时查尔斯的雷达上出现了数十个小红点。
“来了吗？呵，反应还真是够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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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一怔，他是一直知道联崖山上有个小型雷达站的。
这个雷达站在原来的世界里也有，但根本没啥存在感，在这个世界楚离依然下意识地将它忽略了，根本没想到会闹出如今这般大的动静。
“响6秒停6秒，是空袭警报！该死！为什么偏偏盯上这里！”
楚离面色阴沉如水，在意识到这里即将会发生的事，他立刻扔下手头的东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地朝楼下跑去。
“这里有个啥水坝，一旦和合众国打个起来，这里就是敌国首选的轰炸点。”
奔跑时楚离焉的记起了四年前那老妪说的话。
“水坝……合众国……”
楚离喃喃自语着，心中已经了然。
九峰水坝，建立在江省的泽明市，是华国近年来最伟大的工程之一，但在造福了无数百姓的同时也带来了隐患——
一旦水坝被毁，河水便会淹没位于下流的数个城市，损失将不可估量！
于是这里也就成了华国的一处软肋，凡是敌人都想在这捅上一刀。
虽然联崖村处于上游，但是合众国肯定没这么好心刻意控制轰炸范围，针对水坝的一番轰炸必然会波及到周边的村子，事实上防空警报的拉响也证实了这一点。
“学校里就建了人民防空地下室，这里到学校充其量也就一公里，开车过去还是有机会的！”
楚离忙而不乱地发动车子，他探出脑袋深深看了眼这个陪伴了他四年的家，也许今天过后这里就将化为一堆废墟了。
“走了。”
楚离把档位挂到最高，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他甚至听到了远处天空传来的轰鸣声。
两分钟后，第一轮轰炸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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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惊魂未定地坐在车子里，抓着方向盘的掌心渗出汗水一片滑腻。
就在刚刚一栋大厦被导弹炸断，一块足有小轿车大小的碎石几乎是擦着车子砸在地面上然后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楚离虽然没有受伤却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只见在那石块的撞击下，由沥青铺成的柏油路面上出现了数道狭长的裂缝。
而那石头更是好巧不巧地砸在了路中央，像一把刀将路面截成两段，但好在学校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决定下车步行。
下车后楚离没有浪费时间，他几下翻过石块，又脱下外套捂住口鼻，防止烟尘吸入。
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学校跑去，合众国的轰炸还在继续，震的他鼓膜隆隆作响，不过似是受到了华国的反击，轰炸的频率降低了不少。
楚离的运气不错，不久便毫发无伤地站在了学校的大门外。
透过操场围栏的空隙他很容易地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校园内也有大半的教学楼收到了波及，化为片片废墟，但没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
“都躲到防空地下室里了么。”
公司那边大楼建造的时候就按相关规定也建立了人防地下室，楚离心中有数也不是很担心。
他唯一担心的是学校这边的学生，他们大部分都是未成年人，心智都还不成熟，遭遇这种事很容易慌乱不听从指挥从而造成踩踏事件，现在看来总算能送了口气了。
轻松翻过围墙，这事他上学时可没少干，可谓是轻车熟路了。
“滋…滋…谁？！”
楚离来到紧闭的防空地下室前，当他打开入口的通讯器点击呼叫后，通讯器先是里发出了几声杂音随后是一个人警惕的询问声。
这声音楚离很熟悉，他立刻贴着通讯器应声道:“陆校长是我，楚离，让人开下门。”
“楚校长？好，我马上来！”
不一会儿，随着“咔”的一声脆响，好像解除了某种机关，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待到门开到足够一人通行的时候，楚离马上挤身闪了进去。
“楚校长，您不是出去了吗？这一路过来没被炸死啊，真是命大！对了！您有没有受伤？储蓄间里还存了不少医疗用品要不我带您过去？”
一个面容沉稳，看上去不过年龄不超过40岁中年人迎了上来，语气关切地问，这人就是学校的副校长陆卿。
对于这个世界里人们的说话方式楚离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面对这个听上去很扎心的问候楚离也只是平静地摆摆手。
“不用了，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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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剩下的一些大人看穿着都是学校的老师和校工。
所有人身上都没伤痕，衣着干净整洁，看起来不像是受过磨难的样子。
“情况如何了？”楚离接过一旁学生递来的干毛巾，擦拭着身上的雨水转头看向陆卿。
“我们刚刚已经开始清点人数了，还没出结果，不过大部分人都在这了。”
“反应很快啊，短短几分钟就能转移这么多人。”楚离有些惊讶。
“不是的。”
陆卿摇摇头，神色侥幸地解释道:“轰炸前刚好是升国旗仪式，几乎所有的师生都在一起，但是外面下雨了，我们就在体育馆里进行了。
这时候警报响了，而防空地下室的入口就在附近，所以我们才能这么快躲进来。只是不知道剩下的人如何了。”
“那真是够幸运的了。”
楚离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很快看到了高三（2）班的学生，但他仔细找了几圈，仍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家伙跑哪去了？”楚离眉头一紧，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索性走到一名2班的学生面前询问道:“同学，你们班的林岚呢？”
“不知道啊。”被问的学生一愣，先是回头望扫视了眼附近的同学，然后茫然地摇摇头。
“我…我知道！”
这时旁边一名带着眼镜留着齐肩短发的少女怯生生的举起了一只手。
“楚校长，林岚她要赶黑板报，所以升国旗仪式没来，
她还在教室里！”
少女眼睛红红的，声音里甚至带着哭腔。
“你能不能……能不能救救她！”
楚离愣住了，他还清楚的记得在围墙外看到的校园内有数栋教学楼倒塌了，而高中部的教学楼亦在其中。
救还是不救？
答案是肯定的。
虽然有着巨大的危险，
虽然成功的几率渺茫，
但楚离仍决定一试试。
这几年来楚离因为行为语止的巨大差异始终无法融入这个世界，而且他也需要谨言慎行，久而久之他也就刻意和周围的人保持着一层距离。
反倒是林岚这个主动黏上来有着自己小心思的开朗少女和自己关系是最亲的，已然是如半个亲人一般的存在。
楚离不可能抛弃自己的亲人。
沉默片刻，楚离开口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救回她，我只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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