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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节 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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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香消玉殒

    小荷喘着气说:“二爷!小姐刚才觉得肚子很痛,奴婢叫人去请稳婆了,可是,小姐一直嚷着要二爷,所以奴婢……”

    小荷是上官邀月陪嫁过来的贴身丫环。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上官邀月身边伺候,自从上官邀月怀上皇甫家的第一个孩子,皇甫家上下更是对她呵护有加,小荷就一天到晚,寸步不离的照顾着上官邀月,生怕有个闪失!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赶快过去看看!”一向沉着冷静的皇甫破天,听了小荷的话,再也冷静不下来,急冲冲的朝后院跑去!

    “破天,我好痛!啊!破天……”刚踏进后院的门,便听到夫人痛苦的惨叫声,急得皇甫破天就要冲进去!

    “二爷,您不能进去!”小荷连忙拦住他。

    “让开!没听到夫人在叫我,我要进去!”皇甫破天虽然平时不多言,可是个牛脾气。

    “二弟,弟妹在里面生孩子,你进去了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放心吧,有稳婆在,一定会没事的!”跟着来的皇甫裂天也拉住了他。

    皇甫破天无奈,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小荷进去,把他关在门外,而里面的惨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急得他满头大汗,不停的在门外来回踱步!

    “裂天,我听到丫环来报说妹妹要临盆了,现在怎么样?”上官明月带着婢女也匆匆地赶了过来。

    “都进去很久了,还没消息呢!”皇甫裂天很无奈的说。

    妹妹的惨叫声阵阵传来,明月可站不住了,“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明月,那里面都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进去添乱了,好好在这里坐着吧!”皇甫裂天连忙拉住了她。

    “可是,唉……”上官明月也急得来回走动。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就别晃来晃去了,晃得我头都晕了!”皇甫裂天看到二弟和夫人都走来走去,他也很焦急!

    一个时辰过去了,里面的惨叫声依旧,听得出来已渐渐的嘶哑无力了,房门紧闭,不见一个人出来,大家都急了!要知道,上官明月是大嫂,可嫁进皇甫家这么多年却无出,这上官邀月好不容易怀上了,这可是皇甫家第一个接班人,可这么久都没见出来,大家不禁都捏了把汗。

    可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双手染满血污的稳婆满脸汗水慌张的跑出来,“二爷,夫人的胎位不正,是难产,现在大出血,再这样下去,夫人孩子都有可能不保,您快点作决定吧,是选夫人还是选孩子!”

    “不!我要夫人!也要孩子!”皇甫破天乍一听,气得拳头紧握,朝稳婆怒吼着。

    “可是,二爷……”稳婆似乎很为难。

    皇甫破天猛地抓住稳婆瘦弱了双肩,额前青筋暴跳,吼道:“听着,一定要救夫人和孩子,否则,我就杀了你!”

    “二爷……”稳婆吓得浑身发抖。

    “二弟,你先冷静一点,别吓着稳婆!”一旁的皇甫裂天连忙阻止了二弟。

    皇甫破天这才放开稳婆,就要往里面冲进去,皇甫裂天拉住他,劝道:“二弟,你别这样!你现在进去也于事无补!”跟着回头对稳婆吩咐道:“稳婆,你赶快进去,要冷静一点,孩子,大人,我们都要,你一定要尽力!”

    “是是是!”稳婆点头称是,连忙转身走进房里。

    皇甫破天万万没有想到知道苦苦盼来的竟然是这样的局面,这比没有怀上更让他痛苦,他一拳打在身旁的柱子上,痛苦不已!

    皇甫裂天轻轻拍着他的双肩,而一旁的上官明月也是暗自流泪,不停合起双掌祈祷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外面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中,而里面的惨叫声也越越弱……

    就在这时,一阵响亮的婴啼划破沉寂,惨叫声也嘎然而止,也让外面所有人悬着的心马上回到了肚子里。

    “生了!生了!邀月生了!”皇甫破天激动得紧紧抓住大哥的手臂。

    “恭喜二爷!贺喜二爷!小姐生了个小少爷!”小荷笑吟吟地打开房门,手里报着一个用红绸包好的孩子。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皇甫破天望着小荷手中那个红扑扑的孩子,激动得竟然连手都在发抖。

    “是呀,二弟!恭喜你了!”皇甫裂天与上官明月也舒了一口,微笑着向皇甫破天道喜。

    “二爷!二爷!您快进来!夫人快不行了!”大家正在门外围着孩子笑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里面的稳婆惊慌失措地大叫着。

    “邀月!”皇甫破天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房里。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令人难受的血腥味,稳婆焦急不安地站在床前。床榻上,毫无血色的上官邀月虚弱的躺在床上,虚弱得好像她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一样!

    “邀月!”皇甫破天冲到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冰冷却从她的手上传来,让皇甫破天心下大骇。

    “破天……”上官邀月伸出虚弱的小手,语未完,泪先落:“我,我给你生了个儿子,你看到了吗?他……他可爱吗?”

    “嗯嗯!他很可爱!小眼睛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漂亮!等你好了,我们一起抱他玩,你给他做衣裳,我教他学武,我们一起把他抚养长大,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纵然心中有万般难过,他仍是笑着安慰。

    上官邀月苍白的脸上展开一抹舒心的笑容:“破天,我真的很想…很想有那么一天,可是,我…我恐怕不能陪你和孩子了,你…你一定要将我们的孩儿抚养长大……”

    “不,邀月!你会好起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曾经说过,等我们的孩儿生下来了,长大了,我们要一起带他去草原,去大漠,所以,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不能没有妻子,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娘亲!”

    “妹妹,二弟说得对,你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坚强一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的爹爹已经失去两个女儿,他不能再失去你了,你知道吗?”上官明月也是声泪俱下。

    上官邀月伸手握住姐姐的手,道:“姐姐,妹妹不行了,以后…以后我的孩儿就…就要劳烦姐姐帮忙照顾了,姐姐,你一定…一定要答应妹妹!一定要答应,咳咳……”话未说完,她便犯咳起来。

    “妹妹,姐姐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你也要答应姐姐,一定要好起来,这么多年来,姐姐始终无出,有愧对于皇甫家的祖先,如今,祖先保佑,妹妹终不负重望,为皇甫家诞下子嗣。所以,妹妹,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要一起把孩子养大!”握住妹妹渐渐冰凉的小手,上官明月泪如雨下!

    “谢谢姐姐!以后…以后,爹和娘还有…还有孩子都托给姐姐了。”上官邀月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就好像快要进入黑暗一般。

    “邀月,你不能睡,你千万不能睡!”皇甫破天猛地摇着她,痛呼不已。

    或许是听到夫君的呼唤,上官邀月艰难的睁开迷人的双眼,望着一脸痛苦不堪的夫君,眼中是无数的爱恋与不舍,小手抚上皇甫破天流着泪刚毅的脸,这张脸,她从见过他的第一面开始,就永远的记在了心底,再一次抚摸,她想把他的模样刻时自己的脑海,哪怕就是在黄泉路上,到了来生,她也记得他的模样。

    微微张开颤抖的双唇,用最后一点力气说:“破天,我…我是多么…多么想跟你白头到老,可是,我…我不能了,为了…为了孩子,你一定要…要好好…好好的活…着!”

    而这时,小荷怀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应到了娘亲即将要离开,小脚蹬开红绸,小手乱舞,扯开小嗓子大哭起来!

    母子连心,已经接近昏迷的上官邀月似乎也听到了儿子的痛哭声,努力地睁开双眼,双手抓向空中:“孩子,我的孩子……”气若游丝,再也支撑不了,双手软软垂下,带着对夫君和孩子的万般眷恋,她永远的闭上了美丽的眼眸,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滴落在红如火的床上……

    “邀月!邀月!”皇甫破天紧紧抱着她软软的身体,如母狼丧子一般嚎哭!

    小荷将小少爷抱进夫人的面前,哭道:“小姐,您睁开眼睛看看小少爷,您不能丢下小少爷呀,小姐!”

    “妹妹……”上官明月也哭倒在皇甫裂天的怀中。

    顿时,屋里哭成一团,但最让人觉得心痛的是孩子响亮的哭声,或许,他也知道,自己从此便没了娘亲,哭得撕心裂肺,也哭痛了所有人的心!

    三天了,皇甫破天一直抱着上官邀月坐在床上,任谁劝都劝不动,只要有人一靠近他,他便瞪着泛红的双眼,仿佛要将来拆散他与夫人的人碎撕万断!

    “老爷,二爷仍是不肯将二夫人放下,这如何是好?”老管家忧心忡忡地来禀报!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皇甫裂天也觉得很头痛,要是换成别人还好,可偏偏就是自己这个不多言却又倔强得很的二弟,他也是伤透了脑筋!

    这时,夫人上官明月抱着才出生三天的小少爷走进了房里,“裂天,二弟还是那样吗?”

    皇甫裂天无奈的点了点头。

    上官明月一想到妹妹,也是黯然泪下:“二弟这样,我妹妹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这孩子怎么那么苦命!”

    皇甫裂天望着孩子,忽然灵光一闪,从上官明月手中抱过孩子,道:“明月,把孩子先给我,或许这个办法可以让二弟清醒过来!”说完,急匆匆地抱着孩子往二弟的房间走去!

    皇甫破天抱着已经冰冷的夫人,目光呆滞的靠在床上,不言不语,泪已流干,就好像他的灵魂也跟着夫人走了,而就在这时,门打开了,一缕光线照了进来!

    他马上瞪着泛红的双眼,大吼:“出去!滚出去!不要打扰我和夫人!”

    进来的正是抱着孩子而来皇甫裂天,看到二弟这个样子,他也很心痛,慢慢地走近,“二弟…….”

    “出去!我说了叫你出去!没听见吗?”皇甫破天似乎已经不认识了大哥,只是怒声骂着,或许是三天来,他粒米滴水未进,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十分的憔悴,似乎在一夜之间,他就苍老了十岁一样!

    而这时,皇甫裂天怀中的孩子却突然大哭起来!

    也许是孩子的哭声让呆滞的皇甫破天找回了一些理智,他有些焦急地摇着怀里的上官邀月:“邀月!邀月!你听,我们的孩子在哭,你快醒醒,我们的孩子饿了,你快点起来回喂他东西吃,不要再睡了!你已经睡了很久了,我们的孩子饿了!”

    皇甫裂天上前一把将二弟怀里的上官邀月推在床上,痛心疾首地抓住二弟的衣领道:“二弟,你醒一醒,弟妹她死了!她死了!”

    “不!不!你骗我!你骗我!邀月怎么可能会死呢?她只是睡着了!她只是睡着了,你走开!不要碰她!走开!”皇甫破天猛地摇摇头,就要伸手去抱倒在床上的邀月。

    皇甫裂天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二弟!你该醒醒了!弟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你这样算什么?你想陪着她一块死吗?可你想过没有,孩子刚没了娘亲,难道,你想让他又没了爹爹吗?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难道,你还想让我再失去一个弟弟吗?”

    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大哥的那一个耳光,还有那一番话,彻底的让皇甫破天清醒了过来,他颤抖地双手从大哥怀里抱过孩子,豆大的泪珠颗颗滴在孩子红扑扑的小脸上,与孩子的泪珠交汇在一起,“孩子!我的孩子!”

    抱着孩子的皇甫破天,终于痛痛快快地用眼泪渲泄着心中的所有的痛苦!

    刚进门的上官明月看到这一幕,那颗悬挂的心也终于落下,温柔的含着泪笑了!默默地在心中祷告:“妹妹,你在天有灵,也该安慰了!”

    上官邀月的离去,而小少爷的降临,整个皇甫家笼罩在一片悲伤而又欣慰,望着嗷嗷待哺的小少爷,不禁让人多了几分怜惜。

    “小荷,你告诉我,那天你和二小姐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记得妹妹的临盆日子还没到?”上官明月与皇甫裂天坐在后院里,问着小荷,办完上官邀月的丧事后,上官明月才想起这个事情,可又怕皇甫破天再受刺激,于是,就私下叫小荷过来问个清楚!

    小荷听了,连忙跪下:“大小姐饶命!奴婢该死!那天,二小姐那天说要出去走走,奴婢想天气那么好,于是就扶着二小姐出去了,可是,出了大门后,二小姐又突然说想要去街上买些孩子用的东西,当时奴婢劝二小姐说不要去,可是,二小姐说要亲自去挑选些东西,到了街上后,二小姐忙挑着小少爷的虎头鞋,奴婢也在一旁帮忙挑,可是,二小姐却突然往前面追去,嘴里好像还叫着妹妹!当时奴婢马上追上去,可是二小姐却一不小心被路人撞了一下,当时,她也只是说有点不舒服,然后我们买了鞋子后就回来,也没见二小姐有什么事,奴婢以为没事,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小荷痛哭流涕,来皇甫家那么多年,她仍像以前一样称上官明月姐妹为小姐。

    “你说什么?二小姐当时叫着妹妹?”上官明月刷地站了起来!

    “嗯!”小荷猛地点点头。

    “妹妹?妹妹?难道是怜月?”上官明月与皇甫裂相互望了一眼,又问道:“小荷,你当时可有看清楚,是不是三小姐?”

    小荷摇摇头道:“没有,奴婢当时只担心二小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回来的路上,二小姐说累了,一路上,奴婢也不敢多问。”

    “好了,小荷,你先下去吧,记住,这件事情一定不能让二爷知道,明白吗?”

    “是!”小荷退了下去!

    上官明月柳眉蹙起,喃喃自语:“妹妹?妹妹?难道三妹怜月回来?”她之所以不提四妹,是因为,她亲眼目睹四妹魅儿被打下万丈深崖,绝不可能活下来,而三妹怜月当年是神秘失踪,至今是音讯全无。

    “明月,如果是三妹怜月真的回来的话,那天她就应该跟弟妹相认了,可能是弟妹看错人了吧!要不,过几天我们就带孩子一起回岳父家去看看。”一旁的皇甫裂天抚着妻子的双肩,柔声安慰着。

    “嗯!”明月正想说着什么,却看到唐子凌正朝这边走来,皇甫裂天示意明月回避,明月连忙转身走进房里。

    “皇甫大哥!”到了院门口的唐子凌冲皇甫裂天叫了一声,却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皇甫裂天回过头来,笑道:“子凌,是你呀,有事吗?”

    “我……”唐子凌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了要说出来,从身上拿出爹临时前交给他的信递给皇甫裂天:“皇甫大哥,这是我爹交给我的,说你看了就会明白。”

    皇甫裂天疑惑接过信,越往下看眉头越是紧锁,“子凌,除了这封信,伯父还跟你讲了什么?”

    唐子凌摇摇头,答道:“我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爹已经……只留给我这把钥匙,说拿给你,你就会明白!”

    皇甫裂天也随身拿出一把一模一样钥匙,他记得当初爹临终前,将钥匙交给他时,要他发誓这一辈子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集三把钥匙去打开那扇密道的门,否则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看来,那个密室就像二弟说的一样,里面一定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不然爹不会那谨慎。

    “子凌,唐伯父给你的这把钥匙与我身上的这一把都是打开秘室门的钥匙,可是,密室必须要合三把钥匙才能打开,而另一把却在我老丈人的手里,看来,唐伯父临危之前交这个交给你,或许是要打开密室,所有的疑问才会有答案!”

    “皇甫大哥,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拿第三把钥匙,打开密室的门,这所有的事情都有答案了!”唐子凌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魅儿那么善良美丽的女子,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鬼,他相信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皇甫裂天也正想带夫人回娘家一趟,于是点点头:“好吧,我去交待一下,明日一早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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