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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扬州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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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沉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更挪残蕊，更捻溆香，更得些时。（诉衷肠）
为康熙收拾好了一切，就想着赶紧退身下去，不料却不能按我所愿。
“曦锦！”
我皱眉，看来今天是逃不了了！李德全带领着其他宫侍出去了，我在心里着急，李谙达，把我也带走吧！
不得已，转过身来，道“奴婢在！”
“过来！”康熙靠在睡塌里，闲适的坐着。
“是！”我走一步退半步的慢慢踱着，抬眼看了看康熙，他也不着急，只是悠闲地品尝着送上来的小点心。我咽了口吐沫，好想很好吃的样子！
我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心里开始打鼓，这两个多月来，我一直在躲着他，避着他，他不吩咐的事情我就不做，跟其他宫女一样，中规中矩一板一眼的侍奉着，估计一会就该拷问我了。
“为何躲着朕？”康熙似是很不在意的一问。
“奴婢不敢！”
“过来，坐这！”康熙拍了拍他腿前的软榻。
“奴婢不敢！”
“又不听话了吗？”康熙失去了耐性，有些想发火。
我一屁股坐下，我现在是怕了他了，好汉不吃亏！
“曦锦，可是朕的话让你有压力？”康熙挪了挪身子，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会上前扶他一把，而开始现在…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他的话确实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我现在是步步小心，一点也不敢越矩。
“告诉朕实话！”康熙过来拉我的手，被我一闪躲过了。
他也不气不闹，依旧望着我，我顺应的点点头。
“你不用怕，朕答应你，在这三年内朕不会逼你！”
我抬头望望他，又迅速低了下去，“谢皇上！”
“不要想太多，还是像以前一样侍奉着便好！”
“是，奴婢遵旨！”
“若有一天你不再向以前那样待朕了，那也就是你离开‘乾清宫’的时候了！”
“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
“奴婢告退！”这，算是威胁吗？
到了四月初，圣驾到了扬州，刚进入扬州地面，我就开始兴奋，我对这里是充满了好奇，不仅因为它美，更因为这里是我从未谋面的额娘的故乡。
“曦锦，可想出去？”康熙放下笔，揉了揉眼睛。
我笑眯眯的望着康熙，“是啊，皇上，这里是额娘的故乡，奴婢真的很想看看呢！”
康熙皱起眉头，“好吧，朕就带你出去走走！”
“真的？”我笑弯了眼睛望着康熙，难以抑制住内心的兴奋。
“更衣吧，朕要微服出巡！”
“是，皇上！”我开始手舞足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觉得眼睛怎么都不够使，这里比起京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规规矩矩的跟在康熙的后面，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摸不到，那叫一个憋屈啊！回头望望，李德全带着一群的便衣高手更是面色恐慌。
康熙看看我，抿嘴笑笑，道：“想看什么？”
“老爷，这扬州城里可真热闹啊！奴婢什么都想看！”
“那就看吧，只是别走散了！”
我顿时眉开眼笑，一撒欢的跑到一个小摊前，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泥人娃娃，样子做得活灵活现，可爱极了。我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瞅瞅，那个都是爱不释手！
康熙走到我身边，问道：“喜欢？”
我一手一个娃娃，点头如凿蒜。
“这位老爷，小店的东西可是几代祖传下来的手艺，您瞧这形态，您瞧这做工。”那小贩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我斜眼看了看康熙，他也挺喜欢，那我就放心买了，这么几个小钱，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九牛一毛吧，估计九牛一毛都谈不上。
“这位老爷，看你家闺女长得这么漂亮，您若买俩，就送您一个…”康熙在听见‘闺女’俩字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冷哼一声愤怒地走开了！
“唉，若嫌贵，咱们好商量嘛，别走啊！”那小贩还在身后不明所以的叫喊着。
“老爷，老爷，您别生气，乡下人不懂规矩，乱说话，把奴婢当成了小姐，您别放在心上…”我一路小跑到了康熙身边，好说歹说。
康熙的火气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愈燃愈烈。
“老爷！”我一把拉住康熙，像他这样再走下去，很容易走散的，到时侍卫们找不到，可是会出事的！
“老爷，不如我们到…”康熙站住不动，我环视着四周，“不如到这家店里看看吧！”正好，正对着我们的是一家古董店，先进去再说吧，离得远了，那群侍卫就真的找不到我们了。
康熙不情愿地随我进了店，老板看见我们过来，脸上立马堆起谄媚的笑，
“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那老板把我们上下审视了一番，点头哈腰的招呼着。
我蹙眉，要什么呢？宫里什么也不啊！随口道：“随便看看！”
“两位请便，若看上什么，让小人取来就是了！”
我点头应允。走在店里一物一物地瞄着，突然一个白玉玲珑簪吸引了我的目光。
“老板，麻烦取下那个！”我伸手指着。那老板本不大的眼睛立刻迷成了一条线，兴讪讪的拿了过来，“这位小夫人眼光可真是好啊，这是上好的和田玉，经名家雕刻而成…”老板后来说的什么我全没听见，独独记上了他那句‘小夫人’，脸上顿时一片火烧云，暗骂道：这人什么眼神啊？我扭过头去，无意中瞥见康熙，他听见这句倒是很高兴，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讨好了主子果然就是不一样，六百两，康熙毫不犹豫的买下了，价钱都没还一句。那老板见来了大头，死命的介绍，一句一个小夫人，听得我的脸上越来越烧，简直是无地自容，可康熙却是越来越高兴，一下子买了两千多两的东西。我也不好反驳那老板，只得默默受着。
出了店门，我一脸的阴郁，我终于知道在第一个小贩那康熙为什么那么生气了，不是因为身份问题，而是因为我被误认为是康熙的女儿，伤了康熙！而这家老板，一句一个小夫人，叫的康熙是心花怒放。我在心里感叹：同样是做生意的，看人的眼光怎么就那么大呢？
“老爷，其实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那么多钱的，应该跟那老板砍价的！”一方面是可怜自己，另一方面也是心疼银子，这些东西宫里一个都不缺，就连最差的也比它珍贵，两千多两，要是赏给我多好。
“喜欢！”康熙兴冲冲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顿时无语…
“哇，老爷，这好漂亮啊，好多花啊！”康熙心情大好，领我来了这么一个花开满园的地方。
放眼望去，一棵接着一棵树上开满了玉盘似的花朵，雅白的，浅蓝的，粉红的…与别的花不同，它有各种各样的形态，有开着小花一簇一簇成堆的，有三四五片花瓣交叠着盛开的，还有一种更为奇特，中间是淡黄色一颗一颗堆成的花心，而花朵则是各个分开独立的开放，每八朵小花围绕着花心形成一个圆…似桃花灿烂绽苞而又雨摧不凋，似牡丹峨然喷放而又出泥不染；似迎春淡雅情深而又果硕不傲。朵朵都昂首站立，轻风一过，微微颤抖，淡淡的花香在空中飘散着…
我一路欢腾进了园子，康熙随在我的身后。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识过什么是花海，今日算是开了眼！我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也不管什么礼仪规矩了，反正康熙不也让我像以前一样吗？以前的我看见这些，可不止这样！
“老爷，这是什么花？”一片花海的深处，我回身望着康熙问道。
“琼花！扬州的花！”康熙负手而立，扬起嘴角笑道。
“琼花，很好听的名字！”
走到一棵树下，蹦跳着想摘一朵下来，可惜跳跃了几次，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康熙笑着走了过来，轻轻一跃，那漂亮的琼花便落入了康熙的手里。
我接过康熙递过来的花，放在鼻尖嗅着，扑鼻的清香，“花堪折时直需折，莫等无花空折枝。”顺口念了这么一句，转身向前走开了。
康熙追了上来，从后面抱住我，调笑道：“曦锦是在告诉朕要‘花堪折时直需折，莫等无花空折枝。’吗？”
拿着花的手开始颤抖，他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好了三年内不逼我的吗？我挣扎着从他怀里脱身出来，转身正色道：“皇上，奴婢只是随口念了一句，您别多想。皇上说过给奴婢三年时间的，皇上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这样只会让奴婢更想逃离您…”
康熙面有不悦，只是盯着我。
“皇上，要不奴婢给您唱首曲子听吧，皇上可是好久都没有听奴婢的曲子了呢！”我笑笑，不想在这么尴尬下去。
康熙点头同意了，我往后退了退，看看手中的花，扔了挺可惜的，索性把它戴在头上。
我清了清嗓子，唱了几句：“清早起来什么镜子照?梳一个油头什么花香?
脸上擦的是什么花粉?口点的胭脂是什么花红?
(数板)清早起来菱花镜了照，梳一个油头桂花香，
脸上擦的桃花粉，口点的胭脂杏花红。
(流水)什么花姐?什么花郎?什么花的帐子?什么花的床?
什么花的枕头床上放?什么花的褥子铺满床?
(数板)红花姐，绿花郎。干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
鸳鸯花的枕头床上放，木樨花的褥子铺满床…”（京剧：卖水。其中，数板，流水，为京剧中的专用名字，指的是唱腔）
我学着戏曲当中的模样，边唱边演，晃晃脑袋，抖抖肩。以前在家每到星期日晚上都要陪妈妈看《梨园春》，当时听见一个小朋友唱这一段，觉得唱词动作都挺好笑，就记下了！
“皇上，奴婢唱的如何？”
“呵呵…”康熙笑笑，走过来，捋捋我的耳旁的头发，我不自觉往后退了下，可还是没有躲开他的手。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康熙的眸子依旧是温和如水，表情宠溺，就好像一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年。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过半百又拥有后宫佳丽无数的一代帝王，会有这样的眼神，若是在年轻时，我定然会相信，人人都会有自己的情窦初开，可是现在的康熙已经是几十个孩子的父亲了，为什么还会拥有这样的眼神？
康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那种感觉又来了，他好像在透过我的眼睛，去看另外一个人，而我只是那个人的影像。
我回头望望，后面空无一人，“皇上，您在看谁？”
“画扇！”康熙喃喃的喊出一声。
“皇上，画扇是谁？”我扬起脸问道。
康熙回过神来，伸手揉揉我的脸，笑道：“曦锦唱的真好！”那一刹那，康熙的眼神像极了一个父亲…
“皇上，为什么园子这么大，除了皇上跟奴婢，没有别人呢？”这是我一直疑惑地问题。
“这是朕命人种下的，已经好多年了！除了修理的工匠，其他人是不准进的！”康熙被手，望着这满园的花开，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那皇上为什么不把它们种到御花园里呢？种在这里，离皇宫太远了！”
“这里有它思念的东西，若是带走了，它便适应不了，便会死去！”
“原来是环境不适应！”我点点头。
“一天了，回吧！”康熙率先走了出去。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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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躲着朕？”康熙似是很不在意的一问。
“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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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朕实话！”康熙过来拉我的手，被我一闪躲过了。
他也不气不闹，依旧望着我，我顺应的点点头。
“你不用怕，朕答应你，在这三年内朕不会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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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奴婢告退！”这，算是威胁吗？
到了四月初，圣驾到了扬州，刚进入扬州地面，我就开始兴奋，我对这里是充满了好奇，不仅因为它美，更因为这里是我从未谋面的额娘的故乡。
“曦锦，可想出去？”康熙放下笔，揉了揉眼睛。
我笑眯眯的望着康熙，“是啊，皇上，这里是额娘的故乡，奴婢真的很想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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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笑弯了眼睛望着康熙，难以抑制住内心的兴奋。
“更衣吧，朕要微服出巡！”
“是，皇上！”我开始手舞足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觉得眼睛怎么都不够使，这里比起京城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规规矩矩的跟在康熙的后面，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摸不到，那叫一个憋屈啊！回头望望，李德全带着一群的便衣高手更是面色恐慌。
康熙看看我，抿嘴笑笑，道：“想看什么？”
“老爷，这扬州城里可真热闹啊！奴婢什么都想看！”
“那就看吧，只是别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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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爷，小店的东西可是几代祖传下来的手艺，您瞧这形态，您瞧这做工。”那小贩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我斜眼看了看康熙，他也挺喜欢，那我就放心买了，这么几个小钱，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九牛一毛吧，估计九牛一毛都谈不上。
“这位老爷，看你家闺女长得这么漂亮，您若买俩，就送您一个…”康熙在听见‘闺女’俩字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冷哼一声愤怒地走开了！
“唉，若嫌贵，咱们好商量嘛，别走啊！”那小贩还在身后不明所以的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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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火气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愈燃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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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不如我们到…”康熙站住不动，我环视着四周，“不如到这家店里看看吧！”正好，正对着我们的是一家古董店，先进去再说吧，离得远了，那群侍卫就真的找不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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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了主子果然就是不一样，六百两，康熙毫不犹豫的买下了，价钱都没还一句。那老板见来了大头，死命的介绍，一句一个小夫人，听得我的脸上越来越烧，简直是无地自容，可康熙却是越来越高兴，一下子买了两千多两的东西。我也不好反驳那老板，只得默默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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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奴婢唱的如何？”
“呵呵…”康熙笑笑，走过来，捋捋我的耳旁的头发，我不自觉往后退了下，可还是没有躲开他的手。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康熙的眸子依旧是温和如水，表情宠溺，就好像一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年。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过半百又拥有后宫佳丽无数的一代帝王，会有这样的眼神，若是在年轻时，我定然会相信，人人都会有自己的情窦初开，可是现在的康熙已经是几十个孩子的父亲了，为什么还会拥有这样的眼神？
康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那种感觉又来了，他好像在透过我的眼睛，去看另外一个人，而我只是那个人的影像。
我回头望望，后面空无一人，“皇上，您在看谁？”
“画扇！”康熙喃喃的喊出一声。
“皇上，画扇是谁？”我扬起脸问道。
康熙回过神来，伸手揉揉我的脸，笑道：“曦锦唱的真好！”那一刹那，康熙的眼神像极了一个父亲…
“皇上，为什么园子这么大，除了皇上跟奴婢，没有别人呢？”这是我一直疑惑地问题。
“这是朕命人种下的，已经好多年了！除了修理的工匠，其他人是不准进的！”康熙被手，望着这满园的花开，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那皇上为什么不把它们种到御花园里呢？种在这里，离皇宫太远了！”
“这里有它思念的东西，若是带走了，它便适应不了，便会死去！”
“原来是环境不适应！”我点点头。
“一天了，回吧！”康熙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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