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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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一个骄傲的人
夜色还浓，但是离天明却也没多一会了，纪衡和赵毅一前一后无声的走在寂静的大街上，折腾了大半夜，却无功而返，这让纪衡感到有些挫败。在英善大营求援未果，他不觉得如何，可今日王三槐逃脱却让他激愤难抑。
赵毅很少见到纪大人失控，这个青年无论遇到什么事，几乎都能保持良好的世家风度，可今日，他的确失控了，他本想自己走回县衙的，但赵毅不放心，王三槐刚刚大闹达州城，谁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同党呢？尽管纪衡不允，但他仍执拗的跟在他身后。
蓦然，纪衡开口道:“阿飞的软剑怎么在小宝那儿？”
赵毅讷讷回道:“我给的！”
纪衡又道:“然后呢？”
赵毅不吭声，纪衡又问:“那你和她说了什么没有？”既然，赵毅能把赵飞的软剑送给宝瑛，那么他肯定和宝瑛说过什么，这也就能够解释宝瑛对他态度突然转变的事了。
可赵毅似乎不想说了，他仍旧不吭声，他虽不是纪衡从京里带来的侍卫，但是纪衡来达州四年了，这四年，他一直跟在纪衡身边，和那六个侍卫也混得不错，尤其是那赵飞，两人已经结成了兄弟，他知道纪衡很多事，也给宝瑛讲了不少。他知道纪衡忌讳别人说他的事，所以现下他死不开口。
见他不开口纪衡冷哼了一声，可也无可奈何，赵毅是头犟牛，他不想说，谁也没办法。纪衡一甩袍袖，长腿一伸，加快步伐，将赵毅甩在身后，赵毅不动声色的紧跑了两步跟上。
甫一踏进县衙，宝瑛就迎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纪衡的脸色不善，她仰着小脸静静的看着纪衡，纪衡也静静的看着她，半晌纪衡轻声说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抓到他！”眼中尽是歉疚。
宝瑛淡淡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无碍的，我知你尽力了，也知你会尽力保护我！”
纪衡身后的赵毅见此情景了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怎么看，他都觉得那个穿着官服的修长身影和他的小厮之间怎么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他努力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定是他眼花，纪大人光风霁月般的人物，不会是好男风的。他努力说服自己。
由于时候还早，纪衡就想在衙门里将就了一会儿，原来当宝瑛是小厮的时候，他使唤的颇为顺手，宝瑛由男变女之后，他虽也坦然，但到底是有了不同，他竟起了呵护之心。他开始劝宝瑛回官邸休息，宝瑛也不吭声，全当没听见，他又喊赵毅，令赵毅送宝瑛回官邸，赵毅是应了，可是宝瑛不动地方啊！他也没辙啊！
看着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颇有些什么什么的意思，赵毅有些说不清楚，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他竟然央求小宝护送纪衡出城，如今，人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怎么却变得怪怪的了，让人有种腻腻的感觉，两个男人呢！
拗不过宝瑛，纪衡就默许她留在县衙了，他原想看看公文等着亮天，谁知，竟不知不觉伏案睡了过去，若不是杨氏娘子在大堂大声哭闹，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何时，他甩甩头站起身，一件斗篷无声的从肩膀上滑了下来，他瞅瞅斗篷，无声的笑了，他知道这一定是宝瑛披在他肩上的，定不是那赵毅，他就从没有这份心。
纪衡从大堂的屏风后面转出，大袖一挥，而后大马金刀的端坐在书案之后，他也不拍惊堂木，就那么肃着脸冷冷的盯着杨氏，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刀子来，杨氏的心忍不住颤了颤，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退缩，她要是怯了她家相公就没命了。
杨氏红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纪衡，她字字清晰的问道:“大人是怎么知道王三槐来到达州县城？大人可知是谁举报的王三槐？”
青云书生在牢里待了半天带一夜，竟也不害怕，他就等着衙役前来传他呢。果然，来到大堂，他一眼就看到眼睛肿的像桃子似的杨氏，他在心底给自己的娘子竖了大拇指，真是个机灵靠谱的媳妇。
纪衡也没有直接就放柳书生回家，他事无巨细的向柳书生将王三槐打听了透，柳书生本不想说，虽然他不想和王三槐混，但也不代表他就得和纪衡合作啊！王三槐之凶狠，对待仇家之狠辣他可是见识过的。他还不想得罪王三槐。
纪衡只悠然的说了一句，柳书生的如意算盘就打不下去，他说:“对于你举报王三槐一事，本官必定大肆嘉奖！”为了避免纪衡的大肆嘉奖，柳书生随纪衡来到了后衙，就着宝瑛的茶水不情不愿的将他所知道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当柳青云说道，王三槐那日出现在达州城外是去和徐天德结盟的时候，纪衡和宝瑛的心都忍不住一沉，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如果王三槐和徐天德结盟成功的话，那么达州和东乡县城就会陷入到乱匪的包围圈里，达州和东乡将腹背受敌。
必然不能让二人顺利结盟！纪衡打定主意。
柳青云早已抬眼看到纪衡神情的变化，他恶意的想，也让你这蠢官上上火，他对于纪衡没有抓住王三槐也是有怨念的，都送到家门口了，还抓不住，这人得多笨！害的自己现在还得提心吊胆，生怕王三槐回来报复。其实，这柳青云也是多虑，王三槐并不以为是谁出卖了他，相反，他觉得是他行事太过张扬惹的事。
柳青云故意停了一会儿，然后清清嗓子又说道:“不过，听将军，哦，就是王三槐说，似乎是是他有意结盟，而徐天德却态度不明，犹豫不决！”
“哦？”纪衡眼前一亮，事情似乎是有了转机，他马上问道:“你可知徐天德为什么不肯立时结盟？”柳青云为难的摇了摇头，不是他不肯说，而是这个他真就不知道了，王三槐回村子之后，还没来得及找他商议这件事呢，他回村之后最先做的事就是筹备了怎么进达州城寻人。
纪衡的脸又渐渐的变的肃穆了，他缓缓的闭了下眼睛，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沉思，然后他略带失望的叹道:“若是知道原因便好了！”
柳青云也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纪衡，表示他也无能为力。事情至此，也就这样了，再问，这柳青云也说不出什么了，纪衡挥了挥手，让他和杨氏回家。
关于徐天德不肯结盟的原因是什么，纪衡本来也不做打算了，谁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在审问那个小精灵鬼的时候，纪衡也就顺嘴那么一问，他也没报什么希望这小子能知道答案，可谁知，这小子一本正经的学着王三槐的样子说道:“徐天德量小！”
回到县衙官邸之后，纪衡还在琢磨这件事。
“徐天德量小，那么王三槐就是性傲！”他不停的用手捋着光秃秃的下巴沉吟，同王三槐交手两次，让他得出了对王三槐的评价，果真是骄傲的，竟敢以身犯险，闯进达州县城，这是多么的目中无人呢！针对二人的个性，纪衡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应对的雏形，只不过细节部分还是需要打磨的。
而宝瑛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竟有些忧心，她想到了父亲曾经说过，在乾隆三十四年的时候，他和祖父温福远征大小金川，当时也是为了防止当地的头领结盟，他便用了离间之计，她想直接告诉纪衡，又恐伤了纪衡面子，这让她心下踌躇不定，不经意间竟锁起了眉头。
纪衡错眼瞧见宝瑛愁眉不展的样子，心知她许是有事要说，想想这丫头还真是不长记性，吃了那么大的亏居然还改不了这七情上脸的脾性。蓦地，他忽又想起另外一件几乎被他忽略掉的事，这丫头是怎么认识王三槐的呢？他正想着该怎么问这件事，谁料，宝瑛忽然开口了，她说:“我以为王三槐是这样的人，是骄傲的！”
宝瑛将她为什么来到四川，又怎样遇到了王三槐，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一一向纪衡说了个清楚，最开始，可能是不愿意回忆那一段日子，她的嗓子有些发紧，纪衡倒了一杯茶给她，她抬起惊惶的眼看了看他，他报以一个安慰的眼神，她渐渐安定下来了。
最后她说:“我以为，王三槐没有强迫于我，是因为他骄傲，他不能让人瞧不起。这样的人如果知道徐天德没将他放在眼里，结盟大抵上是不能成了！”她没有直接就说使用离间之计，而是委婉的将王三槐的性格讲给纪衡听，然后再引出离间计。
纪衡微微一笑，和他所想不谋而合呢。但是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瞪着黑亮亮的眸子，笑着对宝瑛说:“小宝果真妙计呢！”
精灵鬼呆立在城门之外，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纪大人交给他一项任务，他必须完成，否则那张他签过字画过押的服罪书就会被纪大人在四九城大肆张贴。他知道，这几夜他行踪不明，即便是回到了莲花乡也会被王三槐怀疑，可若是不回，那纪大人说了，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若办不好那件事，他就等着被王三槐枭首祭旗吧！想想那可怕的后果，精灵鬼也没有办法，只能顿顿足，然后朝莲花乡跑去，可是人要倒霉，放屁都会砸脚后跟，才没走出多远，他被徐天德的手下抓住了，他怎么忘了，达州是徐天德的地盘啊！
十月，达州城内外，到处传着徐天德要自立为王的说法，这个消息倒是让纪衡有些纳罕了，不是应该是王三槐要自立为王么？怎么变成了徐天德呢？不过，不管是谁，纪衡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一开始，他想的也是离间，但是他心知，徐天德与王三槐相交日久，而且他们同属白莲教领导下的白巾军序列，要想离间他们，让他们反目并不容易。不能反目成仇，但是在心里种下点刺还是可以的，徐天德量小，如果王三槐率先称王，他必然心里不痛快，那么结盟之事就有可能不成了。他就是安排精灵鬼，让他回去鼓动王三槐称王，就算王三槐不肯，那么造些谣言也是可以的。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精灵鬼最终鼓动了徐天德，不过也好，以王三槐的骄傲，他必不能居于人下，结盟？大抵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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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纪大人的破衣裳
果然，在徐天德称王传闻传出之后，赵毅来来回回在莲花乡和亭子铺之间跑了几趟，却再没听说过王三槐要与徐天德要结盟的说法，断了王三槐和徐天德结盟的念头，这让纪衡长舒了一口气。
对于赵毅，宝瑛不无担忧的和纪衡建议，说赵毅城里城外走了好几趟，估计城外的乱匪都快认识他了，不能再让赵毅充当斥候了，可是，纪衡也没办法，手头能用之人实在有限。
英善说让纪衡坚持守住城池十日，便能前来救援，解了达州之围。纪衡根本就没信他，就那么五百左右的绿营兵，就来剿徐天德吗？当徐天德是纸糊的么？
不幸的是，纪衡的预感应验了，因纪衡先前在横山子附近擒住了匪首何三元，这让英善开始轻视横山子的乱匪，他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都能擒住匪首，那么他的五百绿营兵攻克横山子定是足够的，可是他忘了，纪衡是有枪的。
十月五日，英善轻率的就向横山子发起了进攻，这横山子的乱匪据险负嵎顽抗，英善仰攻不利。本来，英善就没看得起横山子这群乌合之众，谁知却还久攻不下，按理，他能混到四川总督的级别，此时就该冷静下来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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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毅很少见到纪大人失控，这个青年无论遇到什么事，几乎都能保持良好的世家风度，可今日，他的确失控了，他本想自己走回县衙的，但赵毅不放心，王三槐刚刚大闹达州城，谁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同党呢？尽管纪衡不允，但他仍执拗的跟在他身后。
蓦然，纪衡开口道:“阿飞的软剑怎么在小宝那儿？”
赵毅讷讷回道:“我给的！”
纪衡又道:“然后呢？”
赵毅不吭声，纪衡又问:“那你和她说了什么没有？”既然，赵毅能把赵飞的软剑送给宝瑛，那么他肯定和宝瑛说过什么，这也就能够解释宝瑛对他态度突然转变的事了。
可赵毅似乎不想说了，他仍旧不吭声，他虽不是纪衡从京里带来的侍卫，但是纪衡来达州四年了，这四年，他一直跟在纪衡身边，和那六个侍卫也混得不错，尤其是那赵飞，两人已经结成了兄弟，他知道纪衡很多事，也给宝瑛讲了不少。他知道纪衡忌讳别人说他的事，所以现下他死不开口。
见他不开口纪衡冷哼了一声，可也无可奈何，赵毅是头犟牛，他不想说，谁也没办法。纪衡一甩袍袖，长腿一伸，加快步伐，将赵毅甩在身后，赵毅不动声色的紧跑了两步跟上。
甫一踏进县衙，宝瑛就迎了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纪衡的脸色不善，她仰着小脸静静的看着纪衡，纪衡也静静的看着她，半晌纪衡轻声说道:“让你失望了，我没抓到他！”眼中尽是歉疚。
宝瑛淡淡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无碍的，我知你尽力了，也知你会尽力保护我！”
纪衡身后的赵毅见此情景了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怎么看，他都觉得那个穿着官服的修长身影和他的小厮之间怎么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他努力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定是他眼花，纪大人光风霁月般的人物，不会是好男风的。他努力说服自己。
由于时候还早，纪衡就想在衙门里将就了一会儿，原来当宝瑛是小厮的时候，他使唤的颇为顺手，宝瑛由男变女之后，他虽也坦然，但到底是有了不同，他竟起了呵护之心。他开始劝宝瑛回官邸休息，宝瑛也不吭声，全当没听见，他又喊赵毅，令赵毅送宝瑛回官邸，赵毅是应了，可是宝瑛不动地方啊！他也没辙啊！
看着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颇有些什么什么的意思，赵毅有些说不清楚，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他竟然央求小宝护送纪衡出城，如今，人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怎么却变得怪怪的了，让人有种腻腻的感觉，两个男人呢！
拗不过宝瑛，纪衡就默许她留在县衙了，他原想看看公文等着亮天，谁知，竟不知不觉伏案睡了过去，若不是杨氏娘子在大堂大声哭闹，他还不知道要睡到何时，他甩甩头站起身，一件斗篷无声的从肩膀上滑了下来，他瞅瞅斗篷，无声的笑了，他知道这一定是宝瑛披在他肩上的，定不是那赵毅，他就从没有这份心。
纪衡从大堂的屏风后面转出，大袖一挥，而后大马金刀的端坐在书案之后，他也不拍惊堂木，就那么肃着脸冷冷的盯着杨氏，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刀子来，杨氏的心忍不住颤了颤，但是她知道，她不能退缩，她要是怯了她家相公就没命了。
杨氏红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坚定的看着纪衡，她字字清晰的问道:“大人是怎么知道王三槐来到达州县城？大人可知是谁举报的王三槐？”
青云书生在牢里待了半天带一夜，竟也不害怕，他就等着衙役前来传他呢。果然，来到大堂，他一眼就看到眼睛肿的像桃子似的杨氏，他在心底给自己的娘子竖了大拇指，真是个机灵靠谱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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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衡只悠然的说了一句，柳书生的如意算盘就打不下去，他说:“对于你举报王三槐一事，本官必定大肆嘉奖！”为了避免纪衡的大肆嘉奖，柳书生随纪衡来到了后衙，就着宝瑛的茶水不情不愿的将他所知道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当柳青云说道，王三槐那日出现在达州城外是去和徐天德结盟的时候，纪衡和宝瑛的心都忍不住一沉，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如果王三槐和徐天德结盟成功的话，那么达州和东乡县城就会陷入到乱匪的包围圈里，达州和东乡将腹背受敌。
必然不能让二人顺利结盟！纪衡打定主意。
柳青云早已抬眼看到纪衡神情的变化，他恶意的想，也让你这蠢官上上火，他对于纪衡没有抓住王三槐也是有怨念的，都送到家门口了，还抓不住，这人得多笨！害的自己现在还得提心吊胆，生怕王三槐回来报复。其实，这柳青云也是多虑，王三槐并不以为是谁出卖了他，相反，他觉得是他行事太过张扬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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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纪衡眼前一亮，事情似乎是有了转机，他马上问道:“你可知徐天德为什么不肯立时结盟？”柳青云为难的摇了摇头，不是他不肯说，而是这个他真就不知道了，王三槐回村子之后，还没来得及找他商议这件事呢，他回村之后最先做的事就是筹备了怎么进达州城寻人。
纪衡的脸又渐渐的变的肃穆了，他缓缓的闭了下眼睛，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上沉思，然后他略带失望的叹道:“若是知道原因便好了！”
柳青云也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纪衡，表示他也无能为力。事情至此，也就这样了，再问，这柳青云也说不出什么了，纪衡挥了挥手，让他和杨氏回家。
关于徐天德不肯结盟的原因是什么，纪衡本来也不做打算了，谁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在审问那个小精灵鬼的时候，纪衡也就顺嘴那么一问，他也没报什么希望这小子能知道答案，可谁知，这小子一本正经的学着王三槐的样子说道:“徐天德量小！”
回到县衙官邸之后，纪衡还在琢磨这件事。
“徐天德量小，那么王三槐就是性傲！”他不停的用手捋着光秃秃的下巴沉吟，同王三槐交手两次，让他得出了对王三槐的评价，果真是骄傲的，竟敢以身犯险，闯进达州县城，这是多么的目中无人呢！针对二人的个性，纪衡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应对的雏形，只不过细节部分还是需要打磨的。
而宝瑛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竟有些忧心，她想到了父亲曾经说过，在乾隆三十四年的时候，他和祖父温福远征大小金川，当时也是为了防止当地的头领结盟，他便用了离间之计，她想直接告诉纪衡，又恐伤了纪衡面子，这让她心下踌躇不定，不经意间竟锁起了眉头。
纪衡错眼瞧见宝瑛愁眉不展的样子，心知她许是有事要说，想想这丫头还真是不长记性，吃了那么大的亏居然还改不了这七情上脸的脾性。蓦地，他忽又想起另外一件几乎被他忽略掉的事，这丫头是怎么认识王三槐的呢？他正想着该怎么问这件事，谁料，宝瑛忽然开口了，她说:“我以为王三槐是这样的人，是骄傲的！”
宝瑛将她为什么来到四川，又怎样遇到了王三槐，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一一向纪衡说了个清楚，最开始，可能是不愿意回忆那一段日子，她的嗓子有些发紧，纪衡倒了一杯茶给她，她抬起惊惶的眼看了看他，他报以一个安慰的眼神，她渐渐安定下来了。
最后她说:“我以为，王三槐没有强迫于我，是因为他骄傲，他不能让人瞧不起。这样的人如果知道徐天德没将他放在眼里，结盟大抵上是不能成了！”她没有直接就说使用离间之计，而是委婉的将王三槐的性格讲给纪衡听，然后再引出离间计。
纪衡微微一笑，和他所想不谋而合呢。但是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瞪着黑亮亮的眸子，笑着对宝瑛说:“小宝果真妙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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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达州城内外，到处传着徐天德要自立为王的说法，这个消息倒是让纪衡有些纳罕了，不是应该是王三槐要自立为王么？怎么变成了徐天德呢？不过，不管是谁，纪衡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一开始，他想的也是离间，但是他心知，徐天德与王三槐相交日久，而且他们同属白莲教领导下的白巾军序列，要想离间他们，让他们反目并不容易。不能反目成仇，但是在心里种下点刺还是可以的，徐天德量小，如果王三槐率先称王，他必然心里不痛快，那么结盟之事就有可能不成了。他就是安排精灵鬼，让他回去鼓动王三槐称王，就算王三槐不肯，那么造些谣言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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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徐天德称王传闻传出之后，赵毅来来回回在莲花乡和亭子铺之间跑了几趟，却再没听说过王三槐要与徐天德要结盟的说法，断了王三槐和徐天德结盟的念头，这让纪衡长舒了一口气。
对于赵毅，宝瑛不无担忧的和纪衡建议，说赵毅城里城外走了好几趟，估计城外的乱匪都快认识他了，不能再让赵毅充当斥候了，可是，纪衡也没办法，手头能用之人实在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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