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不欢而散的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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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是大家族，每年初一中午都要在学校操场上举行家族宴。一两百人，可算是声势浩大，可是规矩一点都不能乱，一切都要按照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办。操场摆二十张四方八仙桌，每桌坐八个人，第八席为酒司令，也就是倒酒的，专门敬烟斟酒陪酒递茶倒水，酒司令既要有海量，又要嘴皮子活络。能陪酒，能劝酒，使酒席气氛热烈，客人能够喝好酒。其余席次按先长后幼、先大后小坐好。
入酒席的时候，少不了拉拉扯扯，彼此谦让，这个说你年岁大，应该上座，那个说你辈分高，哪有谦让之理？东拉西扯的，一时半会都坐不下来，操场上人声鼎沸。
菜也非常丰盛，按照传统，十二碗正菜只能多不能少，头碗香肉，第二碗饨鸡，接着是三碗圆子，肉圆、鱼圆、蓑衣圆，也就是猪肉丸子、鱼肉丸子、糯米圆子，第四碗滑肉，第五碗鸡蛋，当地把鸡蛋叫鸡子，第五碗上鸡蛋意思是五子登科，第六碗心肺汤，第七碗红枣烧肉，第八碗木耳烧肉，第九碗红烧整鱼，第十碗斧头脑肉，那就是大块的肥肉了，除了青壮年，一般人根本不敢吃。
当“三圆”上桌时，就要鸣放鞭炮，发喜烟、喜糖。随着时间流淌，这些菜有些已经不是人们的心头爱了，不过碰到大席，还是不能改的，就算是孤山人最爱吃的麻花烧肉，照样不能上席。
陈志的年纪不算大，但是辈分比较高，跟陈老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琳琳就坐在旁边，至于小米，哪里坐得住，早就跟着一群孩子在操场里打闹了。
坐在酒司令位子的，正是村长，他酒量非常好，从陈老伯敬下来，每人一杯，面不改色。到了陈志这里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呵呵笑道：“陈志啊，昨晚不好意思，说话可能是有些过了，你就别跟哥哥计较，这几天有空，记得来家吃顿便饭。”
陈志略显局促的站了起来：“哥，哪里话，来，我敬你。”
二人一饮而尽，琳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你身体不太好，少喝一点。”
“没事，这点酒没事的。”
大家觥筹交错，互相敬酒，不多时就酒酣耳热。陈志站起来，端起酒杯敬陈老伯：“大伯，我很少回来，对不住您老人家，今天借机会敬您一杯，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我干了，您随意。”
陈老伯满面红光，挥手示意陈志坐下来，“好好，能回来就好。”说完也把杯中之酒喝了个底朝天。陈志喝完刚坐下，陈老伯接着说道：“阿志啊，你什么时候准备再要个儿子啊？”
陈志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说起这个话题了，可是脸上还是笑着回道：“大伯，我这都两个女儿了，不想再生了，现在城市里压力那么大，养三个哪里养得起。”
陈父在旁边听到这里，脸色一黑，重重叹了口气。
“哪里话，你养不起，族里其他人也会出力的嘛，对不对？再说了，老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看各家都有儿子了，就你没有，这个说不过去。”
桌上气氛有些不太对了，琳琳的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陈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件事之前不少人找他说过，他也不是完全没考虑，只是琳琳坚决不同意生第三胎，在她看来，这种愚昧的思想实在可笑。
陈志干咳了两声，“那个，大伯，我暂时真的不考虑这事，两个丫头也挺好的。”
“哪里挺好的！”村长在一旁说道：“我们陈氏在这里生活了好多代，你俩丫头以后生的小孩都不是陈家人，入不了宗祠，你跟没后有什么区别？再生一个，养不起大家一起养，这点事，磨磨唧唧的，等你年纪大了后悔就来不及了。再说了，你老爷子到时候不行了，没个孙子死不瞑目，你负责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陈志有些局促不安了。
陈老伯拦住了村长，“建军，大过年的别乱说话，不过陈志啊，我们陈家，就这个规矩，生个儿子，现在不是听说有什么管子什么的，可以包生儿子的？回头让建军给你打听打听，他这个县里路子熟。”
“要生你们生，我可不要生！”琳琳将筷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陈老伯与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当众发脾气。
陈志赶紧拦住她：“琳琳，这都是长辈，就算你不生，也不要在这里发脾气。”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说要生，我又不想生，是不是要离婚啊？”
“我没说要离婚啊，我这不是也说不生嘛，可是说归说，对长辈要尊敬。”
“那你还不是想生？回头他们一给你压力，你又要来跟我说生孩子，你最孝顺了我还不知道？我都生了两个了，不生了!就是不生了!”琳琳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起身就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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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是大家族，每年初一中午都要在学校操场上举行家族宴。一两百人，可算是声势浩大，可是规矩一点都不能乱，一切都要按照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办。操场摆二十张四方八仙桌，每桌坐八个人，第八席为酒司令，也就是倒酒的，专门敬烟斟酒陪酒递茶倒水，酒司令既要有海量，又要嘴皮子活络。能陪酒，能劝酒，使酒席气氛热烈，客人能够喝好酒。其余席次按先长后幼、先大后小坐好。
入酒席的时候，少不了拉拉扯扯，彼此谦让，这个说你年岁大，应该上座，那个说你辈分高，哪有谦让之理？东拉西扯的，一时半会都坐不下来，操场上人声鼎沸。
菜也非常丰盛，按照传统，十二碗正菜只能多不能少，头碗香肉，第二碗饨鸡，接着是三碗圆子，肉圆、鱼圆、蓑衣圆，也就是猪肉丸子、鱼肉丸子、糯米圆子，第四碗滑肉，第五碗鸡蛋，当地把鸡蛋叫鸡子，第五碗上鸡蛋意思是五子登科，第六碗心肺汤，第七碗红枣烧肉，第八碗木耳烧肉，第九碗红烧整鱼，第十碗斧头脑肉，那就是大块的肥肉了，除了青壮年，一般人根本不敢吃。
当“三圆”上桌时，就要鸣放鞭炮，发喜烟、喜糖。随着时间流淌，这些菜有些已经不是人们的心头爱了，不过碰到大席，还是不能改的，就算是孤山人最爱吃的麻花烧肉，照样不能上席。
陈志的年纪不算大，但是辈分比较高，跟陈老伯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琳琳就坐在旁边，至于小米，哪里坐得住，早就跟着一群孩子在操场里打闹了。
坐在酒司令位子的，正是村长，他酒量非常好，从陈老伯敬下来，每人一杯，面不改色。到了陈志这里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呵呵笑道：“陈志啊，昨晚不好意思，说话可能是有些过了，你就别跟哥哥计较，这几天有空，记得来家吃顿便饭。”
陈志略显局促的站了起来：“哥，哪里话，来，我敬你。”
二人一饮而尽，琳琳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你身体不太好，少喝一点。”
“没事，这点酒没事的。”
大家觥筹交错，互相敬酒，不多时就酒酣耳热。陈志站起来，端起酒杯敬陈老伯：“大伯，我很少回来，对不住您老人家，今天借机会敬您一杯，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我干了，您随意。”
陈老伯满面红光，挥手示意陈志坐下来，“好好，能回来就好。”说完也把杯中之酒喝了个底朝天。陈志喝完刚坐下，陈老伯接着说道：“阿志啊，你什么时候准备再要个儿子啊？”
陈志心中暗暗叫苦，怎么说起这个话题了，可是脸上还是笑着回道：“大伯，我这都两个女儿了，不想再生了，现在城市里压力那么大，养三个哪里养得起。”
陈父在旁边听到这里，脸色一黑，重重叹了口气。
“哪里话，你养不起，族里其他人也会出力的嘛，对不对？再说了，老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看各家都有儿子了，就你没有，这个说不过去。”
桌上气氛有些不太对了，琳琳的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陈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件事之前不少人找他说过，他也不是完全没考虑，只是琳琳坚决不同意生第三胎，在她看来，这种愚昧的思想实在可笑。
陈志干咳了两声，“那个，大伯，我暂时真的不考虑这事，两个丫头也挺好的。”
“哪里挺好的！”村长在一旁说道：“我们陈氏在这里生活了好多代，你俩丫头以后生的小孩都不是陈家人，入不了宗祠，你跟没后有什么区别？再生一个，养不起大家一起养，这点事，磨磨唧唧的，等你年纪大了后悔就来不及了。再说了，你老爷子到时候不行了，没个孙子死不瞑目，你负责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陈志有些局促不安了。
陈老伯拦住了村长，“建军，大过年的别乱说话，不过陈志啊，我们陈家，就这个规矩，生个儿子，现在不是听说有什么管子什么的，可以包生儿子的？回头让建军给你打听打听，他这个县里路子熟。”
“要生你们生，我可不要生！”琳琳将筷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陈老伯与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会当众发脾气。
陈志赶紧拦住她：“琳琳，这都是长辈，就算你不生，也不要在这里发脾气。”
“那你说怎么办？他们说要生，我又不想生，是不是要离婚啊？”
“我没说要离婚啊，我这不是也说不生嘛，可是说归说，对长辈要尊敬。”
“那你还不是想生？回头他们一给你压力，你又要来跟我说生孩子，你最孝顺了我还不知道？我都生了两个了，不生了!就是不生了!”琳琳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起身就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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