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释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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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我仍不相信世间真有鬼魂作怪，此时应是凶手虚张声势。”霍星藏已逐渐冷静下来。
“可能是我老朽了，竟连胆色也丧失殆尽。”方国雄有些自嘲地道，“帮会最近可谓正值多事之秋，想来该与此有关吧。”
“帮会又能如何？”霍星藏话中带着一丝讥诮，显然不以为然。
“河水轮流转，今非昔比喽！”方国雄满脸苦笑，“世间万物，自古以来无不是衰极而盛，盛极则衰。万佛会声势再大，终究是过眼云烟，以前我不信气数，坚信人定能胜天，实是天真至极。”
霍星藏痴愣愣望着他，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多年不见，想不到这些话竟会由你口中说出，岁月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方国雄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转移话题道：“此时此刻，你难道不想对舒婕说些什么？”
霍星藏转过头，见方舒婕仍抱着女儿泪流不止，神情却已变得倔强了许多，她明知丈夫希望她做出柔弱的姿态，可她就是不愿低声下气。
她毕竟是方国雄之女，黑道至尊的千金。高人一等的身份使得她无法放下某些东西。
死也不能。
霍星藏当然明白妻子的心思，只可惜他并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对于一个复仇者来说，没有什么比仇人乞怜更能让他快意的了，这本就是世上几大快事之一。
所有他更倔，倔犟的非要对方放低姿态不可。
方国雄看着他二人，不禁叹了口气。
“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气盛，我这把老骨头都能把脸皮踩在脚下，你们又哪来的资格扭扭捏捏？”方国雄心中气恼，嘴上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霍星藏与方舒婕静静相视半分钟，方晓涵先忍不住了，她大叫道：“爷爷，妈妈，咱们为什么非要求他帮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回家，家里有好多保镖，总比他一个强！”
“放心，我既然承诺过你们，必然不会食言，但一码归一码，我们之间的账迟早要算，我只是不愿你死在别人手里！”霍星藏冷冷道。
“”方舒婕似乎想反驳几句，方国雄恶狠狠地瞪着她，终使她生生把话咽回肚里。
“现在，我需要去个地方，劳烦岳父大人带路。”霍星藏像是平复了下来，“对了还有件事，我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帮手就不必带了。”
方国雄脸色变了，随即笑道：“爱婿多心了，这里只有两条狗而已，哪来的什么人？我们这就走罢！”
“即使是狗，也是条敢扑狮虎的狗，做主人的应当善待才是。”霍星藏意味深长地道，“莫要事后追悔不及。”
“走吧，走吧。”方国雄像是根本没听到，“我们先上车。”
霍星藏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只祈祷那二人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深知英雄人物快意恩仇，最是不能折辱，但方国雄官僚气息太重，虽出身草莽却深以为耻，多年来手握重权更使得他对下属极其傲慢，这也是帮会日渐势微的一大原因，可惜方国雄自己却并未意识到。
轿车扬长而去，一只躲藏已久的黑猫从角落窜出，正准备觅食，忽然听到一阵恐怖的声响，吓得它一蹦三丈，那声音就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用指甲深深划过黑板的声音，尖锐而疯狂。
只怕谁也想象不到，那会是一个人磨牙的动静。
来到远离城区的郊外墓地，方国雄一行下了车，霍星藏疾步走到老部下墓前，眼中满是感伤，他慢慢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方舒婕和方晓涵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心中竟有些恐惧，方国雄倒一副见惯的样子。
几分钟后，霍星藏睁开双眼，这回他的眼神中不仅悲伤加重，更添了许多愤怒。
“到底怎么回事？”方舒婕忍不住问道。
“他们的死，我全明白了现在只差一件事，舒婕，你要配合我。”霍星藏沉声道。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方舒婕脸色有些不安。
“我们要回家，你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其他的交给我。”霍星藏看着她道，“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方舒婕的干脆让他有些惊愕，“我有什么资格不相信你呢？我的一切都握在你手里，只是我还想求你件事，若到了危急关头需要取舍的时候，你无论如何也要选择晓涵，我今生无以为报，下辈子也会为你做牛做马”她说不出话了，在这样的时刻，她居然放下了所谓的包袱，而促使她放下的，便是这世间最高尚、最伟大的情感。
霍星藏别过身，冷笑道：“你若是相信我，就不该有这种愚蠢的要求！”他猛一甩头，恶狠狠地瞪向方舒婕，“我霍某纵横江湖几十年，难道连自己女人也保不住？你当我是什么？”
方舒婕浑身一震，忽然笑了，笑中尽是温暖：“霍哥，我相信你，一直都很相信，无论来的是厉鬼还是幽灵，都绝不是你的对手。”她走上前，从身后抱住霍星藏，贴在他耳边像是说了些什么，霍星藏面无表情地听着，身子却微微颤抖。方晓涵在旁边有些茫然，呆望间已被人一把抄起。
“小屁孩看这些少儿不宜，爷爷带你去车上玩，车上有你最爱吃的凤梨酥，想吃多少有多少。”方国雄像提小鸡一般将孙女带回车内，见她捧着点心狼吞虎咽，眼角也有了笑意——这一刻，他与普天之下所有的爷爷一样，威严而不失慈祥。
“先走吧，他俩需要独处一段时间，一小时后你再回来。”方国雄对司机下令道。
“可是，大小姐她会不会”
“少废话，霍星藏什么本事我还不清楚！从他答应保护舒婕的一刻起，她就已经安全了。”方国雄笃定道，“开你的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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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我仍不相信世间真有鬼魂作怪，此时应是凶手虚张声势。”霍星藏已逐渐冷静下来。
“可能是我老朽了，竟连胆色也丧失殆尽。”方国雄有些自嘲地道，“帮会最近可谓正值多事之秋，想来该与此有关吧。”
“帮会又能如何？”霍星藏话中带着一丝讥诮，显然不以为然。
“河水轮流转，今非昔比喽！”方国雄满脸苦笑，“世间万物，自古以来无不是衰极而盛，盛极则衰。万佛会声势再大，终究是过眼云烟，以前我不信气数，坚信人定能胜天，实是天真至极。”
霍星藏痴愣愣望着他，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多年不见，想不到这些话竟会由你口中说出，岁月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方国雄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转移话题道：“此时此刻，你难道不想对舒婕说些什么？”
霍星藏转过头，见方舒婕仍抱着女儿泪流不止，神情却已变得倔强了许多，她明知丈夫希望她做出柔弱的姿态，可她就是不愿低声下气。
她毕竟是方国雄之女，黑道至尊的千金。高人一等的身份使得她无法放下某些东西。
死也不能。
霍星藏当然明白妻子的心思，只可惜他并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对于一个复仇者来说，没有什么比仇人乞怜更能让他快意的了，这本就是世上几大快事之一。
所有他更倔，倔犟的非要对方放低姿态不可。
方国雄看着他二人，不禁叹了口气。
“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气盛，我这把老骨头都能把脸皮踩在脚下，你们又哪来的资格扭扭捏捏？”方国雄心中气恼，嘴上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霍星藏与方舒婕静静相视半分钟，方晓涵先忍不住了，她大叫道：“爷爷，妈妈，咱们为什么非要求他帮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回家，家里有好多保镖，总比他一个强！”
“放心，我既然承诺过你们，必然不会食言，但一码归一码，我们之间的账迟早要算，我只是不愿你死在别人手里！”霍星藏冷冷道。
“”方舒婕似乎想反驳几句，方国雄恶狠狠地瞪着她，终使她生生把话咽回肚里。
“现在，我需要去个地方，劳烦岳父大人带路。”霍星藏像是平复了下来，“对了还有件事，我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帮手就不必带了。”
方国雄脸色变了，随即笑道：“爱婿多心了，这里只有两条狗而已，哪来的什么人？我们这就走罢！”
“即使是狗，也是条敢扑狮虎的狗，做主人的应当善待才是。”霍星藏意味深长地道，“莫要事后追悔不及。”
“走吧，走吧。”方国雄像是根本没听到，“我们先上车。”
霍星藏暗暗叹了口气，心中只祈祷那二人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深知英雄人物快意恩仇，最是不能折辱，但方国雄官僚气息太重，虽出身草莽却深以为耻，多年来手握重权更使得他对下属极其傲慢，这也是帮会日渐势微的一大原因，可惜方国雄自己却并未意识到。
轿车扬长而去，一只躲藏已久的黑猫从角落窜出，正准备觅食，忽然听到一阵恐怖的声响，吓得它一蹦三丈，那声音就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用指甲深深划过黑板的声音，尖锐而疯狂。
只怕谁也想象不到，那会是一个人磨牙的动静。
来到远离城区的郊外墓地，方国雄一行下了车，霍星藏疾步走到老部下墓前，眼中满是感伤，他慢慢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方舒婕和方晓涵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心中竟有些恐惧，方国雄倒一副见惯的样子。
几分钟后，霍星藏睁开双眼，这回他的眼神中不仅悲伤加重，更添了许多愤怒。
“到底怎么回事？”方舒婕忍不住问道。
“他们的死，我全明白了现在只差一件事，舒婕，你要配合我。”霍星藏沉声道。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方舒婕脸色有些不安。
“我们要回家，你就静静的躺在床上，其他的交给我。”霍星藏看着她道，“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方舒婕的干脆让他有些惊愕，“我有什么资格不相信你呢？我的一切都握在你手里，只是我还想求你件事，若到了危急关头需要取舍的时候，你无论如何也要选择晓涵，我今生无以为报，下辈子也会为你做牛做马”她说不出话了，在这样的时刻，她居然放下了所谓的包袱，而促使她放下的，便是这世间最高尚、最伟大的情感。
霍星藏别过身，冷笑道：“你若是相信我，就不该有这种愚蠢的要求！”他猛一甩头，恶狠狠地瞪向方舒婕，“我霍某纵横江湖几十年，难道连自己女人也保不住？你当我是什么？”
方舒婕浑身一震，忽然笑了，笑中尽是温暖：“霍哥，我相信你，一直都很相信，无论来的是厉鬼还是幽灵，都绝不是你的对手。”她走上前，从身后抱住霍星藏，贴在他耳边像是说了些什么，霍星藏面无表情地听着，身子却微微颤抖。方晓涵在旁边有些茫然，呆望间已被人一把抄起。
“小屁孩看这些少儿不宜，爷爷带你去车上玩，车上有你最爱吃的凤梨酥，想吃多少有多少。”方国雄像提小鸡一般将孙女带回车内，见她捧着点心狼吞虎咽，眼角也有了笑意——这一刻，他与普天之下所有的爷爷一样，威严而不失慈祥。
“先走吧，他俩需要独处一段时间，一小时后你再回来。”方国雄对司机下令道。
“可是，大小姐她会不会”
“少废话，霍星藏什么本事我还不清楚！从他答应保护舒婕的一刻起，她就已经安全了。”方国雄笃定道，“开你的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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