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大明逍遥志 > 第五十八章、决裂

第五十八章、决裂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大明逍遥志最新章节!

    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白姑娘,真的不是我要为难你,你看这……”酒家老板无奈向白梓梧一摊手,道:“姑娘还是再跑跑别家吧,小店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白梓梧向店外一撇,赫然见一群破衣烂衫的叫花子就蹲在酒家门外,为首的小花子挑衅般地嬉笑看着她。

    五日前,她送酒时,陆续有酒家老板提出不再购买。一问之下才知,竟是这群花子捣的鬼。

    只要哪家买了她的酒,花子们就围聚在哪家门口,客来赶客,就算是路过之人他们也要上前骚扰一番,闹得根本开不了张。这样下来,谁家还敢买她的酒?

    有店家悄悄提醒:“白姑娘,你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托人说和说和吧。秀才怕莽夫、莽夫怕无赖,光脚不怕穿鞋的,这群花子最是无赖难缠,得罪了他们能叫你在这四九城内寸步难行,该低头还是低个头吧。”

    他人只道是白梓梧生意红火惹了旁人眼热,这才使了下作手段讹一笔钱就算。白梓梧却隐约觉察不妥,却又不愿真的相信他会这般卑鄙。

    白梓梧告辞了店家,向下一酒家走去。

    只见花子们随即起身,呼呼喝喝跟在她身后,一路而来毫无避讳,着实嚣张。

    这般一门复一门,家家婉拒,甚至有店家多远瞧见就急关店门,避之唯恐不及。

    白梓梧将怒气压之又压,断是再也压制不住了,当街回身质问:“你们为何如此害我?”

    花子们嬉笑怒骂,放浪形骸。

    哄笑够了,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花子嬉笑接话:“娘子是在和咱们说话?

    稀奇稀奇真稀奇,今日喜鹊叫啼啼。

    难道喜事迎上花子门?却是天降仙女娇滴滴。

    仙女娘子何所问,俺只管俯首贴耳顺心意。

    唤声姐姐好娘子,凑前倾听娇声细。”

    听着小花子口中奚落调笑言语,白梓梧怒气难遏:“你只管告诉他,有什么话尽管当面说来,背后这一套卑鄙行径只教我看不起!”

    说着,提起一坛子酒就狠狠砸在乞丐们的面前,酒花四溢、碎片乱飞!

    “告诉他,我白梓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罢,白梓梧转身就走。身后乞丐们似被镇住,竟是不敢跟上去。

    有乞丐问:“花儿,还跟不跟?”

    为首的少年花子吞咽下唾沫。他真被白梓梧的泼辣震慑住了,不由慌乱。

    然而想起大哥的吩咐,他又强提起凶相:“走,去砸了她家!看她还泼不泼!”

    酋同儒给花子的指令是,“不论任何手段,让白梓梧尽快离开京城”。

    因此,在众乞丐将白梓梧家乱砸一通后,花子默认了某个乞丐将柴垛点燃的行径。他们扬长而去,却忽略了柴垛下的地窖里存放着几十坛新酿的酒。酒遇火烈,一发不可收拾!

    待白梓梧回来时,面对的竟是一片熊熊火场。像极了暴民流亡那一夜将酋家烧成废墟的滔天大火!

    全部恐惧一下子释放,白梓梧不由自主得颤抖着,她不能动、不能喊,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将一切吞噬,最终熄灭。

    这一夜,她独自蜷缩在火场前,最热烈的火焰照耀出最深的黑暗。

    曾经,她也面对过这样的火场。那时,她不是一个人,至少有家人有希望。这一夜,她却是什么都没有了。良人不再,甚至是她曾经心念着的千里投奔的良人一手给她安排了这样的绝境。

    她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她远远离了,莫要纠缠莫要威胁,她是否还应感谢他未下狠心,至少不曾杀人灭口?人心如此悲凉,竟是万不可靠!

    她不知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烧光了、火熄了、天亮了,她站起身来,粗粗擦去满脸灰尘,向着城中走去。

    她经过城门、街市、衙门,今日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热闹喧哗,却和她无关。

    她失魂落魄地走着路,未察觉到今日城中人人议论,未听到李氏酒家的胖老板李金龙远远唤她。

    她经过京城兵马司衙门口,未听见有官差开路高喊回避,恍惚间被人流冲撞,未楞过神来就随着人群走到了另一条路上。

    兵马司衙门口,指挥使沈穆将徐沅茞恭送出大门,徐沅茞回身还礼。与沈穆的市侩比较,更显得其淡定从容、气质出华。

    “沈大人,所求之事还请费心,徐某多谢。”

    “徐大人客气,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放心。在这四九城里,莫说找个人,就是只苍蝇下官也能定将它翻出来……”

    沈穆絮叨没完,若换了旁人早不耐离去。再瞧徐沅茞,却始终温文尔雅,不负玉公子的美誉。

    只是,当他听到沈穆竟以苍蝇与白姑娘作比之时,心中顿时升起怒意,他忍不住轻蹙眉头,强压住心头恼怒,打断沈穆絮念,拱手作别。

    登轿之前,徐沅茞向着被官差驱赶到街边的民众张望,一眼望去,只见无数人们拥挤在街边,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不由就细细地一张张脸打量过去。也许,她,就在其中,被官差以回避的名义与他隔绝。

    徐沅茞站在轿子前,却停顿了动作。

    随侍不由疑惑,上前小声提醒:“大人?”

    “噢。”徐沅茞回过神来,不由苦笑,竟然魔怔如此。他不再停留,上轿,起行。未行两步,轿内传出吩咐:“无需民众回避。”

    徐沅茞坐在轿子中,轻微的颠簸使得帘子微起微落,他的视线不由就落在那道忽隐忽现的缝隙上,出神地瞧着若隐若现的街道、人群,她此刻在何方?

    是否寻到了亲人?

    是否,还记得天津,徐兰芝……

    白梓梧被人群冲撞之下,总算是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拥挤的人潮挤到了街角。

    若是寻常女子,遭遇这般变故,恐怕早已恐惧无措,然而白梓梧偏偏就是个倔强性子,越是阻碍她越是不肯轻易服输。

    原本她不是纠缠之人,你若无情吾便休,对于和酋同儒的婚约她本已经打算就此作罢。偏偏是酋同儒追打不放,甚至使出卑鄙手段,阻挠她的生意、烧毁她的住处,想要以此迫她就范,却是打错了如意算盘!反而激起了白梓梧的倔强,为何理亏之人反倒明目张胆?

    她白梓梧不稀罕悔信弃诺的男人,却容不得他这般羞辱!定要寻个公道,要他酋同儒当着悠悠天下承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合过八字、下了小定、昭告过公众的婚约!

    想到此,白梓梧一扫满脸失落,挺直了脊背,向着镇抚司衙门而去。

    正巧,花子前来向酋同儒汇报。两人正在胡同口说话。

    “你烧了她的房子!”酋同儒突然发难,凶狠质问。

    对待乞丐军,他这个大哥从来都是亲切的,从未现过这般凶狠模样,像极了山中猛兽,让人不寒而栗。

    花子惧极,竟是连话也不敢接,哆嗦着点头。

    酋同儒几乎将牙咬碎,对于纵火他有着不可逾越的恨。

    五岁那年,他在老刘头口中听到自己的家人就是被山匪纵火活活烧死,以至于他与父母失散,流落匪窝。他的一生就是被那一场罪恶的火毁灭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从未向任何人再打探过当年情景,但是那一场火却是熊熊烧在他的心里,日夜怨恨煎熬。

    死咬着这滔天恨意,他血冷心硬,不择手段、不惜代价,哪怕认仇做父、杀人越货、痛杀仇人、狠心不救亲弟,就是那一场火将他一寸寸烧成了一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伪善钻营之徒!因此,他杀人劫舍、阴谋诡计,却是最恨纵火!

    此刻,猛地听到花子将白梓梧房子烧了,酋同儒顿时暴发,差点未能控制。转眼看见花子恐惧表情,酋同儒这才强压住怒火,道:“你先回去吧,暂时不要再管她,以后……”

    心想,京城她肯定待不下去了,说不定此刻已经在回乡的路上。酋同儒以为,他已经表明了决绝,白梓梧却还是留在京城未走,一定是打算纠缠下去。一个女子,依附丈夫也是常情,见到未婚夫出人头地怎会轻易就放手富贵?这次手段虽然卑鄙,却能让她知难而退,也算了结。

    于是,他叹口气:“……再听我安排吧。”

    “什么安排?让我想想,放火之后,该不会就是杀人了吧!”一个满是讽刺鄙夷地声音自身后响起。

    酋同儒望去,只见白梓梧站立在街口,满面尘灰烟火色,就连一头青丝长发也明显被火焰烧燎过,发烧都发着黄打卷。

    她的脸上却是愤怒表情,尤其目光,灼灼逼人,令酋同儒难以对视,更别提原本就做贼心虚的花子了。

    花子被白梓梧正义目光一扫,早就胆颤心虚,躲在酋同儒身后连头也不敢露。

    察觉到花子胆怯,酋同儒暗暗示意其离开。

    花子立即像过街老鼠般,埋首溜走,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

    乞丐虽是最低贱营生,受尽人间白眼,却是和作恶犯歼之辈有着天壤之别。花子年少,最多也就是做些无赖行径,最过不过偷鸡摸狗、狐假虎威,何曾真正害过人?这次失误纵火,虽是为了大哥做事,毕竟还是心虚,面对白梓梧他更是不敢、无脸,奔出去老远了,犹觉得有质责目光盯在背后,不自觉就汗湿衣背。自此,他面对白梓梧总归乖顺,恨不得贴着墙缝走路,做不尽俯首帖耳。

    花子溜走,酋同儒这厢却要实打实与白梓梧对峙。

    白梓梧冷笑一声:“怕我碍着你锦绣前程?你倒真教我小看!读书明理,不外乎礼义廉耻。为了名利,你难道就此抛信弃义?”

    “礼义廉耻?”酋同儒哈哈一笑:“什么礼义廉耻?不过是闲人闲来诌出的遮羞布,谁人不是蒙着礼义廉耻的遮羞布追求富贵名利,无所不用其极!我偏偏不爱虚假伪善,我要富贵腾达,我就去争去抢,谁耐我何?”

    且看酋同儒理直气壮,虽明知其意偏颇,却叫白梓梧一时间无言以对,她愣怔片刻:“难道害人也是对的吗?”

    “为何不对?禽兽尚且知弱肉强食,鸟为食亡,我为自己争取前程有何不对?”似是忆起艰难过往,酋同儒不自觉激烈起来。

    白梓梧激愤:“你无错,那我何其有罪?讲情,我帮你奉养父母,论义,我未因酋家败落悔婚弃义!如今,因我阻碍了你攀附富贵,你就不认婚约、焚火杀人,还如此理直气壮!天无理乎?天无义乎?

    酋同儒,你我之间乃是父母之命、公理昭昭之婚盟,我不曾背弃、不曾毁约,容不得你轻视低贱!原本你无意我也不是一定纠缠,岂知你忘恩负义,还想杀人灭口,如此,我断不能允!要想另娶?可!先昭告天下,承认酋白两家婚约!我自然文书奉上,亲自退了这门婚事,以后婚嫁自由,两不相干!但,若你想要否认欺瞒,哄骗婚姻,我却是万万不容!”

    满腔激愤,酋同儒双眼爆红,几乎双拳握碎。

    他身世不堪,恨不得天下自此无人知晓,甚至自己都不愿再提起。偏偏此刻,有一人当面斥责,酋同儒该是如何圣贤,该是如何道义!

    他却偏偏不是!他血冷寡情,善谋钻营,他不择手段,大恶大非!他偏偏就不是那个从小被父母悉心教导成长的善文聪慧、儒义道德的酋同儒!

    他只要成功,为此可杀人!可放火!可陷害!可阴谋!他只要功名成就,他一生的意义就在于此,只有如此,他才能找回丢失的身份和尊严!旁人无错,他又何其有辜?

    两人赤目相对,一触即发。

    酋同儒死握双拳,他知道一拳下去,别说这样一个弱质女子,就是顽石也崩裂。对于阻碍他道路的威胁,他从不曾心软。然而面对眼前如小兽般的倔强女子,他确是接二连三的心软手软。即便此刻,她直白而残酷地戳中他的痛处,除过羞愤恼怒他却是一点杀心也未起。甚至面对白梓梧委屈质问他竟有一丝莫名愧疚,莫非是在心疼她所受苦难?

    酋同儒来不及分辨此刻五味杂陈,只是不羁冷笑:“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倒是看你如何不许!”

    ……

    走在前往莫绮嫣住宅的路上,白梓梧泄了一口气,颓颓可怜不已。

    与酋同儒对质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如今离开方显出几分后怕,白梓梧不由想起酋同儒冷笑嘲讽:“你要如何不许?”

    是啊,她能如何不许呢?

    文,她无妙笔之彩,不足以文章动天下;

    武,她一介弱质女流,自保尚不足以;

    她更无强势家世,能与酋同儒抗衡。可不真是,若她家长显赫,酋同儒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会侮辱悔婚。

    如此看来,她确是一无资本。

    然又如何,她活生生站于此,不就是婚约最好证明?偏不信了世事就能颠倒黑白!

    白梓梧是个遇强则强的倔强性子,若非如此,寻常女子早已在酋家败落时、流民暴乱时,或者寻亲途中遭遇人贩时就退了婚、寻了路、从了命,哪里还有京城里千辛万苦、倔强不息的卖酒姑娘白梓梧呢。

    这般想着,白梓梧总算是安了心。

    就这样走着瞧罢,她对得起天地良心总不至于怕了恶霸无赖!

    如今,最重要倒是牵连了莫绮嫣,竟是将她祖产付之一炬,最紧要是当面至歉,再寻思出路,慢慢偿还。

    如此来到柳茎儿胡同口,白梓梧沉思赶路,冷不防与来人撞个正着。

    她忙退后称歉,来人却未理会,急匆而走。

    白梓梧揉一揉碰撞疼痛的左肩,抬首只瞧见一个中等身量背影,阔步有力,暴戾精干,像是刚与人争执过,暴怒满溢。

    白梓梧不由瑟缩,此人好生可怕,看样子像是寻仇,不知仇家何人,似要遭殃!转而一想,又觉可笑,自身麻烦未尽,哪里还有精力替他人担心?

    她苦笑一下,迈步进门。

    院中不见莫绮嫣,白梓梧高声唤。

    片刻后,只见莫绮嫣匆匆从卧房而出。看她垂首遮掩,面色尴尬,白梓梧不由抚臂相问。莫绮嫣却是一颤,将手臂慌乱收回,连连摇首,称无事。一番打量,且看莫绮嫣神色尴尬,衣着却是完好,甚至比之寻常犹为华丽。

    白梓梧自身心不在焉,未曾多思,惭愧将失火一事尽数道来,言不累述。

    闻后,莫绮嫣道自身命运不济,心哀啜泣,白梓梧愧疚,不离其身,照料开解,二人情义增,遂同食宿,再图后续。

    最快小说阅读 M.bQg8.CC

本站推荐:总裁的替身前妻万相之王我在精神病院学斩神凌天战尊飘渺之旅风流岁月之活色生香半城风月花颜策神武战王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大明逍遥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鲤书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鲤书并收藏大明逍遥志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