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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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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听到弟弟玉山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正在与农户们一起低头弯腰收割谷子的王玉殿抬起头来。都说十九二十力不全,二十二三正当年。现在,玉殿虽然只有20岁,可早已成为家里的重劳力顶梁柱了,而且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大儿子王寿延4岁,小儿子王寿年1岁。

    是啊,弟弟玉山年龄还小,而且小儿子寿年一直有病,原先练武种地非常正派好打抱不平的爹不知为什么一下子不顾家了,每天往外跑,也不知他在外忙些什么。有人说看见爹在牟平在烟台赌博,问他也不说;家人不信,可不信又能咋地?只见家里的光景一日不如一日了。原来他们大小也算是个地主,他自己15岁就娶上媳妇了;家里还有许多雇工,地里的活基本上不用自己上山来干。那倒不是自己不想干,是根本用不上自己嘛!现在倒好,雇工没几个了,家人自己也不得不上山刨食了;原来还有数百亩的好地,现在也没多少了,好山地就剩下眼前的这二十多亩阳坡地了;原来家里还有一座院子几十间房子,现在也只能草房安身了,原先的上好家俱早已卖光了……

    这可都只是近两年的事呀!

    “哥--,”看着弟弟疯跑过来,玉殿赶紧迎了上去,“你满山地瞎跑什么?!什么事急成这样?”

    虽然这样说着话,但看到弟弟汗浸浸的脸,玉殿还是怪心疼的。

    “有人要抢咱家的地和庄稼,怎么办呢?!”小玉山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弯着腰捂住肚子往后指着什么。玉殿知道,他们哥俩从小跟着爹练武,弟弟的身体非常好,跑山路也是经常的。如果不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他是不会累成这样的。

    “谁、谁要抢咱家的地和庄稼?”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玉殿看到有一伙人向他们的地里赶来。其中领头的那个他认识,正是本村村长、号称“满山霸”的王伦升的小儿子王钦才。

    说起来,王玉殿和王伦升、王钦才还是没出五福的血缘亲。不过,两家向来不和。王伦升、王钦才一向欺压乡里,为富不仁。特别是仗着王伦升的姑表兄弟丁綍庭在外当官,更是有侍无恐。而王钦令、王玉殿、王玉山一家却一向为人正派,喜欢打抱不平伸张正义。况且他们父子武艺高强,王伦升、王钦才父子平时也奈何不得他们。

    王伦升还有一个大儿子王钦权是他大老婆所生,在牟平县政府做事,平时不多回来。

    说话的时候,王钦才领着一帮人已经来到地里。他们一路狂奔而来,把邻居的庄稼踩倒了少。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们。可到了玉殿的地边,他们站住了。他们知道,玉殿、玉山兄弟不好惹。

    “玉殿贤侄,别忙活了,你爹已经将这块地连同地里的谷子一并卖给我家了,你赶紧收拾东西下山吧。”

    近年来,王钦才家买了不少王玉殿家的地。看着王玉殿家景一天天败落,王钦才父子很是幸灾乐祸。特别是这次,他们知道,这是王玉殿家最好的一块阳坡地了,噢不,还有地里的庄稼,这简直就是王玉殿家最后一锅饭了!我让你一天好管闲事,让你一天与我们作对。哼哼,没想到,你们也有今天!

    王钦才这样想着说着,姿态却非常怪。头尽量往上扬着,但却又害怕王玉殿揍他似的脖子却往回缩着。像缩头乌龟一般,很是滑稽可笑。

    “什么?我们家这块地又卖给你家了?还连同地里的庄稼?王钦才,你简直欺人太甚了!说吧,你哪块骨头痒了?”

    玉殿说着,捋起了袖子。王钦才不由得倒退一步。别看他是王玉殿的叔叔,俩人年龄差不多,小时候他没少挨王玉殿的拳头。不仅仅是他,就是他爹,王玉殿应该叫爷爷的,还挨过王玉殿的拳头哩!

    “贤侄,不要冲动么。这不,有你爹签字的地契为证,我还能蒙你?!”

    王钦才说着向后一伸手,马上就有狗腿子向他递过来一张纸来。王钦才对着王玉殿打开,果然是一张地契。王钦才伸头缩脖得意洋洋阴阳怪气地念道:

    “买契执照。立卖约人王钦令因还赌债,情愿将后山阳坡二十亩良田及即将收割的谷子出卖于王伦升,卖价270块大洋,立交不欠。恐后无凭,立约为证。”

    玉殿不信,他要伸手拿来看,王钦才马上又缩回手去。

    “你不能拿,你要拿去不给我或者撕了咋办,我又打不过你!上面有你爹的盖章、画押和手印,还有村里家族长辈作保,错不了!”

    王玉殿也很明白这张地契的“合法性”。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卖地,而且还包括地里的庄稼!地卖了,一年的收成也拱手让人了,一家人的日子咋过?不,不可能,一定是王伦升这个“满山霸”坏东西使的鬼。

    “王钦才,我不相信我爹会卖地,更不相信会把地里的庄稼一块卖给你。你别做梦了!有我在,你休想动我家地里一穗谷子。”

    说着话,玉殿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拿出要动武的架势。王玉山也赶紧跑到哥哥跟前,双目圆张不怒自威。玉殿家的农户们也跑了过来,要与东家并肩战斗。

    与此同时,王钦才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但同时,马上就有两个狗腿子跑了上来,护住他的主子,并掏出了枪!

    看到枪,王玉殿、王玉山兄弟俩和农户们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知道枪的厉害,但没想到王钦才居然有枪!

    “贤侄,我知道你们武功了得,平时也欺侮我不少。可是,你的少林拳扫膛腿再厉害也是肉呀,能对得过枪么?”

    说着,他就要挥手让狗腿子们进地。其中一个已经进来了,被王玉殿一脚扫了个狗吃屎。

    “好哇,你们既然不吃敬酒,也别怪我不认你们两个侄儿了。弟兄们,给我上!”

    说着,王钦才和他的狗腿子们也拉开架势子弹上膛。一场恶仗即将开始,而且强弱胜败显而易见。

    “住手!都不准动!”

    突然,仿佛一声炸雷在空中响起。正在众人举目四望寻找声源时,只见一个人从谷穗上飘来。人过风起,谷浪汹涌。

    看时迟那时快,那个人已经铁塔一般站在了两拔人之间。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玉殿和王玉山的父亲王钦令。

    “爹,王钦才这狗说你把地连同庄稼一起卖给他们了,是真的么?都给了他们,咱们怎么活呀?!”

    看到爹来了,王玉殿王玉山兄弟俩紧紧抓住爹的两臂,央求问道。

    “对,卖给人家了,你们就别再拦了,咱们下山去吧。”铁塔一般的爹,说话的声音就像棉花。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呢?你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又去赌了么?”

    兄弟俩实在无法相信,再次央求问道。

    “唉,爹有爹的难处,一言难尽哪!”

    20世纪30年代前后的胶东半岛,阶级斗争非常尖锐,大地主不断侵蚀农民的土地,再加上连年灾荒,广大农民到了破产的边缘,各地相继暴发了许多农民渔民暴动。 1928年6月17日(阴历四月三十日)夜,驾马沟农民举行武装暴动。1928年,为抗击军阀方永昌强征捐款并解救被军阀软禁的周围29个村的村长,再次暴发农民暴动,史称仲春楼事件。1931年3月20日,还暴发了海阳所渔民打民团事件。为了躲避军警的镇压,许多暴动农民和渔民上山当了“胡子”。为了镇压农民和渔民的暴动,各地地主又组织了许多地方团练。于是,胶东涌现出24个土匪司令四处横行,无恶不作。

    南口村是乳山不大的一个小山村,长期以来,这里的耕地、山峦、大牲畜、生产工具均为私人所有,尤其土地大多被少数地主、富农占有。村里共有300户人,土地4400亩。其中地主8户,占总户数的2%,而拥有土地却达2300亩,占全村土地的52%。特别是大地主王伦升,他们王家就占有土地1500亩,山峦、林地更是不计其数。大多数的贫苦农民,主要靠租种地主、富农的土地或受雇于地主、富农家中打长短工来维持生计。地主、富农通过出租土地,占有农民一半以上的劳动成果。这里,亩产粮食70~80公斤,花生不足100公斤,收成的一半要交租。如遇荒年歉收交不上租,地主除逼债外,还以抗租为由抽回土地另行转租。有少量土地的负债农民遇有天灾人祸还不上“利滚利”的高利贷,一般多以土地抵债,甚至外出逃荒、卖儿卖女……

    不知道是哪一代祖先立下的规矩,王家各户都有特定的传承家规。到了王伦升、王钦令这一代,渐渐形成了一文一武的“分工”。王伦升一支是“书香门弟”,官宦世家;王钦令一支是武功传世,以德服人。据说他们各自的长辈还得过本地的文武状元。原本他们两支的家业差不多,祖辈都是由小地主发展而来,勤俭置家,宽厚待人,不论是在前山后山水田旱田,他们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有道是,一母生百子。不知从哪天起,他们这两支文武王姓在品德上好像调了个个。那支标榜读圣贤书行人间善的王伦升家,却渐渐地恶了起来。他们凭着门里有人在外面坐官,恶意提高地租小斗出大斗进,大放高利贷,私设公堂,欺男霸女,剥削农户;对乡里的中小地主,也是巧取豪夺强买强卖吞积了大量土地,成了周边地区最大的地主了,没有人能与他匹敌了。令他震惊和高兴的是,原本正派的王钦令那一支,居然也参与了赌博,且赔得一塌糊涂,王钦令家那数百亩的山地已经渐渐落入他家了,如今只有几十亩的上好山地了。要是别人家的,他早就拿到手了。可无奈他与王钦令都是还没出五福的“一家人”,况且人家也是武状元,他也只好耐住性子,等待时机。

    王钦令家的武功和武德在当地可是远近闻名。相传他的祖先曾登武当去少林,南北武艺集于一身,尤其是他们独创的王家刀法,右劈右砍,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他们的祖先就是凭着一把刀参加义和团起义,杀得洋人心惊胆寒。义和团失败后,清政府卖国求荣想抓捕他们,他们又是凭着一把刀独身闯关东,置下不少家业。及至清朝灭亡民国建立抓捕之事烟消云散,况且祖先年事已高,他们便又回到山东,重新在老家购田置家,希望能重整旗鼓。到王钦令这一代,他们已是良田数百亩,豪宅数十间。王钦令的轻功更是令人叫绝。他曾和农户们一起挑水抗旱。农户们是用扁担挑,他却是两只手提。农户们要绕好多山路,而他是不用找路,直上直下。碰到一些篱笆,农户们也得绕。而他却拎着水桶,两脚轻轻一点,脚尖就从篱笆上过去了。篱笆纹丝不动!

    王钦令不仅武功高强,更重要的是他武德高尚,从不欺强凌弱,甚至还经常打抱不平。他经常参与和帮助别人“抢寡妇”。在旧社会,妇女地位低下,特别是寡妇不能改嫁的陋俗,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寡妇,即使有了心上人,也往往是偷偷摸摸,甚至因此被封建家族施以酷刑或丧命。在王钦令看来,那简直就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因此,他积极地参与这一活动,甚至还主动地给寡妇牵线搭桥,帮助她们再婚。由于他武功高强,抢寡妇时一般都由他来牵头组织,领着村上几十个强壮的男子汉,在一个个月黑之夜,“突袭”寡妇的家,之后把寡妇送到新的婆家。他总是一马当先,扛着寡妇就跑,别人追都追不上。在那个时候,寡妇婆家一方的阻挡往往只是做个样子。但也有碰到对方确实打斗的情形。这时,他便让别人扛着寡妇走,他来“断后”。他像长板坡当阳桥上的猛张飞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追者到来时,他一声断喝,对方便作鸟兽散。那个时候,王钦令确实是远近闻名,威震四方。

    王钦令不仅仅是打抱不平,他还仗义疏财,广交朋友。这也令他的那位远房叔叔王伦升对他畏惧三分。王伦升曾经以长辈的身份“规劝”他,对那些穷棒子不要太仁义!结果,他不仅不听,反而经常帮助长工向王伦升家抗租;甚至当王伦升对一位长工的漂亮女儿图谋不规时,他竟然让儿子王玉殿把他这位叔叔、儿子的同门爷爷暴打一顿……就这样,一个王字两门立,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人们尊称王钦令“王武爷”。

    更令王伦升痛心的是,令他垂涎三尺的这位长工的漂亮女儿于小凤竟然做了他王钦令的儿媳妇,王玉殿的媳妇!

    不过,令王伦升想不通又非常庆幸的是,近两年来王钦令居然迷上了赌博。听说,他不仅到牟平,甚至到烟台的大赌馆去赌。他的赌博竟然几乎只输不赢。这不,短短几年时间,数百亩山地要卖光了,数十间豪宅也卖光了----当然是卖给他王伦升哪,别人谁能买得起?即使买得起谁又敢买?!听说这两天钦令手头又紧了,要卖掉最后那几十亩上好山地,而且连地里的庄稼都不要了。这可是天下难得的好买卖哪----在南口除了他王伦升又有谁能买和谁敢买呢!但这次王伦升却不想要了----也不是不想要,他是另有打算。

    王钦令委托的中间人来了几次了,王伦升都给推了,一会说是家里地太多忙不过来,一会说是价格太高了自己手头也紧,一会又说是不能落下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坏名声还是给本家侄儿留点生活的本钱吧……他这样百般推托,无非就是想着让王钦令亲自来求他!哼,哼,他倒是要看看,曾经与他平分秋色甚至暴打他这个叔叔的侄儿穷困潦倒来求他是什么样子!

    他该来了。

    秋天天渐渐短了,刚刚吃过晚饭,到了掌灯的时候了。王伦升正躺在床上抽着大烟剔着牙打着饱嗝,他那宝贝儿子王钦才进来了。

    王伦升虽然是大地主,但是他的个头和块头并不大,甚至还不如他的大老婆大。他瘦长的脸,瘦长的身材,简直就像一只干瘦的猴子!他是典型的双门角(一种尖头蚂蚱)戴笔帽儿----尖头分子。在这个瘦小的脑袋和身材里面,小算盘却打得很精,是一肚子坏水哪!

    “爹、爹,他、他、他来了!”听得出,王钦才的声音有些哆嗦。

    “这么大的人了,慌什么!谁来了?”王伦升头也不回,仍然“滋滋”地抽他的烟。

    “是王钦令!”

    听到“王钦令”的名字,王伦升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猛然坐了起来。他吩咐儿子,赶紧派几个狗腿子埋伏在里屋,荷枪实弹,严防王钦令“撒野”。

    吩咐完毕,王伦升又躺下。他是叔叔,如今又是王钦令在求他,他必须有身份拿出架子来。

    可是,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王伦升的心跳也明显加快速度,跟着咚咚地跳着。等最后王钦令一脚跺进门槛时,王伦升几乎是惊得坐了起来。

    当他看到王钦令赤手空拳时,又再次躺下,故作镇静地“滋滋”地抽他的烟,静等着王钦令开口。

    王钦令是万万不想来的,可没有办法呀!家里就这点地能卖了,只有这位叔叔这一家买主了。这座大院他还是小时候串亲戚来过的,还算是比较熟悉的。但今天却无比陌生,脚步也无比沉重。沉重得迈进门槛时,竟然惊吓了这位叔叔。

    沉默之中,王钦令也感到无比地尴尬。他知道,这一尴尬必须由他来打破。

    “伦升叔--”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看得出,犹如一声惊雷,把王伦升惊得欠了欠身。

    王伦升随后复又躺下,不冷不热明知故问:

    “噢,是钦令来了。你还知道有你这个叔呀?你有好些年没来了吧。有事么?”

    看着王伦升不理不睬不阴不阳的样子,王钦令一分钟都不想呆!

    “噢,我家后山那块阳坡地想卖了,你看----”

    “你怎么又想卖地?你这个败家子,你爹置的这点家业都让你败完了!不能卖,绝对不能卖!”

    王伦升兔死狐悲地叫道,他已经坐了起来。他知道,该进入正题了。

    “叔,不卖不行呀。我现在是罗锅子上山----钱(前)紧哩。我在外面欠了许多赌债,再不给人家要来家里了。你说,我总不能在家里丢人显眼吧!”

    “赌,赌,赌,你就知道赌,你这个败家子!你赌能赢钱也算,要不你现在连儿媳妇也卖了算了!”

    刚说到这,王伦升感受到王钦令锐利的目光。他想起了上次王钦令的那顿拳头。他知道失言了,干嘛把舌头往别人嘴里送?他真想搧自己的一个耳光。

    “你真想卖呀,你的要价也太贵了!再说,你上次借我那20块钱大洋还没有还呢,利息也不少了吧。”

    狐狸很快便露出它那贪婪的嘴脸。

    “叔,借你的20块大洋和这次卖地,那是吃大烟拨灯棍儿----各事归各码,还是先别扣吧。如地能卖了,估计也刚够还人家的。再说,我们一家人还要生活哩!”

    “你还知道一家人要生活哩?”王伦升又恢复了长辈的神态和口气,“不过,你的价格太高了,我看最多也就是200块大洋!”

    “什么,我20多亩阳坡好地你才给这点钱?按现在的地价,应该能卖500块钱去!”

    “钦令呀,不是你叔压价,你叔也希望你能卖个好价钱赶紧过上好日子,可叔手头也紧哪!你看这些年我置了多少家业,也借了别人不少钱哪!再说,近年年景不好,灾荒不断,灾民经常来吃大户,我也难呀!你又是还赌债,我这时买你的地,落个落井下石的坏名声不说,好像是在帮你赌博,这不是害你么?你这不是让叔陷入不仁不义么?!要不,你看看别人吧,叔这次真的帮不了你……”

    王伦升老谋深算,知道王钦令必须求他。

    “叔,要不这样,你出300块大洋,我连地里的谷子都给你!如果你乐意,明天我就托保人签合同换地契。如果不行,我就把它卖给官府!”

    “什么,地里的谷子你也不要了?”王伦升想这小子看来真是穷疯了被逼得要当裤子了。这么好的买卖不做,傻呀!再说,他要真买给官府,就凭他家那武状元的匾额官府也不敢少给他钱。官府又不种地,完了还得卖给他,他还不得出更高价钱么!

    “你这个败家子!好吧,你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谁让我摊上你这个败家子侄子,我不帮你谁还能帮你?”

    王钦令明白,话说到这份上,生意就基本上谈成了。

    “那好,叔,你歇着吧,明天我再来。”

    王钦令转身走了出来。他的心情非常地沉重,可奇怪的是,这次却没有发出“咚咚”的脚步声。是啊,心情重到极点,脚下便是踩棉花一般了。

    做成了一笔好买卖,王伦升也长舒了一口气。他又恢复了大地主大财主的神态,转身躺了下去“滋滋”地抽他的大烟。他一直静静地等着王钦令那重重的一跺脚。他知道,听到这一声,他才是真正地走远了。

    可是,他却总是等不来那重重的一跺脚,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厉害。等他再次坐起来时,是里屋的狗腿子们扶他起来的。

    他的头上冒着一层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

    稍稍缓了口气,他在狗腿子面前又恢复了主子的威严。他吩咐小儿子王钦才说:

    “我怀疑王钦令没有去赌博,他应该不是这样的败家子!我觉得他把钱用在别的地方了,甚至怀疑他是共产党!你们最近给我盯紧他了,一旦发现他的蛛丝马迹,立刻向我报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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