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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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清晨，蔚蓝海上，一艘桨帆战船正在扬帆前进。
这艘桨帆船的名字是海蛇号，船长接近八十英尺，除了一根主桅杆之外，两侧各有三十个划桨位，还配备有弩炮一架，是一艘中型战船，造价不菲。
目前，海蛇号的主人是埃里克·萨瓦。为了从机械正教那群恶棍的手中营救父亲，埃里克花费了大笔的金钱。除了每周要支付给佣兵队的三十枚法兰克金币之外，他还以五十枚法兰克金币每月的价格租用了这艘战船。
埃里克现在正处于烦恼之中，租用战船，雇佣佣兵的花费加起来高达每天六枚法兰克金币，也就是说埃里克现在每日支出高达1200阿司，这已经快要赶上维持一支征召兵的支出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自从一周前从西港出发之后，埃里克在蔚蓝海上已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可是有关父亲的下落却没有找到半点线索。卡洛公爵将自己的行踪掩藏的很好，本来这是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可现在这反而给埃里克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在后船楼的船长室里，埃里克坐在桌前，看着海图。
“唉……”
他发出了一声忧愁的叹息。
“开支还是小事，关键在于如今行动毫无进度。我已经在海上招摇了这么久，如果机械正教的恶徒对我的行动产生了畏惧的话……”
他们就有可能杀死卡洛公爵后隐藏起来。而这正是埃里克最为害怕的事情。
现在只能祈祷那些异教徒的胆子更大一些，既然他们敢于绑架一位公爵，就应该不会轻易退缩，说不定还会组织人手来袭击我。
埃里克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将海图收起了放进箱子里。接着，他打开房门，走到了甲板上。
水手们正聚集在风帆旁忙碌着，现在风向正合适，战船可以借风前行，而不需要水手们辛苦地划桨。
侍从罗杰和佣兵们则分散在甲板的各处放哨，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利昂，这个贫民窟出身的油滑青年经过这一周的海上生活之后多了许多职业战士的气息。
“埃里克大人，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埃里克走出船长室，朵拉立刻走了过来。这个姑娘目前在船上担任厨师的职位，和其他的几名水手一起为众人准备每日三餐。
“没什么，只是有些烦恼的事情，想要透透气而已。”
“哦。”
朵拉应了一声，低下头默默地站在了埃里克的侧后方。
这个女孩对自己过于恭敬了，恭敬到畏惧的程度，埃里克在心中无声地叹气，明明已经不止一次告诉她不必这样毕恭毕敬的，但是她却始终改不过来，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胆量抬起头。
想到这里，埃里克转过身，一只手手搭在了朵拉的肩膀上。
一瞬间，女孩就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猛地低下了头，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
“埃，埃里克大人，我，我……”朵拉结结巴巴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抬起头来，朵拉，看着我。”
埃里克的语气中带着天然的领导力，朵拉的脑袋缓缓地，一顿一顿地抬了起来。
虽然抬起了头，但是女孩的双颊通红，眼神游移不定，偶尔和埃里克眼神相交，立刻就躲开了。
“看着我的眼睛，朵拉，没什么可怕的。”埃里克的目光始终聚焦在朵拉的双眼，“或许你觉得我是一名贵族，和你的身份有天壤之别，但是在主的面前，你我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这番话让朵拉愣住了，女孩呆呆地看着埃里克的脸，低声地嘟囔了一声。
“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没错。”埃里克点点头，“在我看来，你和利昂即是我的部属，也是我的朋友，和罗杰一样。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对我过分的恭敬。”
“额，好的……”朵拉低下了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
“所以又怎么了？”
不知何时利昂来到了埃里克和朵拉两人身边。
“埃里克大人，我这个傻妹妹又怎么了？”
“我告诉朵拉，让她不必对我过分恭敬，这样她很累，我也很累。”
“这样啊。”利昂抓了抓头发，“我是觉得强调一下主仆关系是有必要的，毕竟我们身份不同嘛。”
埃里克笑了笑：“但是利昂你说话的时候不会对我过分恭敬，甚至有点没礼貌不是吗？”
“额，这是因为我……”利昂稍微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理由。
“没关系，我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另外，距离卡利亚里还有多远？”
“应该今天下午就可以到卡利亚里港。”涉及工作，利昂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这些天我们应该没有什么收获，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就要看康拉德阁下了，说不定他的聪明才智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线索……”
接着，埃里克和利昂谈论起来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朵拉。
这个时候，旁边的女孩正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埃里克的侧脸，那句“在主的面前，你我都是一样的”不断地在朵拉的脑海里回想。埃里克说这些话的本意是希望朵拉不要被阶级所束缚，在埃里克的阴影下畏畏缩缩地生活，但是现在却起到了不一样的效果。
早在兄妹两人和埃里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朵拉的心中就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在讲究阶级差距的世俗，这一片干枯的土壤中，这颗种子本来是没有发芽的机会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埃里克的话语就像一汪清泉，从朵拉的耳朵中流进了女孩的心里，灌溉了那颗正处于干渴的种子。
那么这颗种子会开出怎样的花呢？现在还没有人能知道。
大约下午三点，海蛇号停靠在了卡利亚里的码头，这座城市是萨塞利亚岛的首府城市。
在处理好船只的停泊手续之后，埃里克宣布从此刻到明天清晨是休假时间。海蛇号上的水手们听到这话后，立刻一哄而散，纷纷下船钻进了码头的酒馆里，只有那三十四名雇佣兵仍旧维持着纪律，等待着埃里克进一步的指示。
“诸位也找地方休息一下吧，明天清晨在这里集合就行了。”
在得到这句话之后，佣兵们才分成几个小队，下船离开了。
剩下的只有罗杰和利昂兄妹跟在埃里克的身边。
“走吧，三位，康拉德阁下应该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根据先前的约定，埃里克等人来到了码头区角落里的一家小酒馆。
推门入内后，立刻就有一股混杂着酒臭味，鱼臭味以及各种各样可疑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埃里克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鼻子。
“头你应该很不习惯吧，这种味道我可是熟悉得很了。”利昂在后面露出了微笑。
“真的是很难习惯。”埃里克摇了摇头，开始搜索康拉德的身影。
在角落里有几个**着上身的男人正在喝酒谈笑。在他们后面，一张油光发亮的桌子旁，康拉德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好久不见了，康拉德阁下。”
埃里克走过去，坐下去之后打了个招呼。
“看你的表情，我猜海上的搜寻没有结果。对吧，埃里克阁下？”
埃里克苦笑了一下，接着简单地把情况对康拉德描述了一遍。
“继续在海上徘徊应该也是徒劳，所以我希望康拉德阁下能提出些有建设性的建议。对了，睢文和阿洛伊斯呢？”
“睢文那小子另有任务。另外，看看这个。”说着，康拉德递给了埃里克几张纸。
“这是，商会的交易记录？”埃里克大致看了看纸上的内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日期是最近的几个月，内容都是些生活物资的交易，这些东西里有什么隐含的内容吗？”
“第一眼看上去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这些交易记录来自不同的商会，而且物资最后送达的地方也各不相同。但是如果仔细地分析的话，就可以找到其中内在的联系。”
一边说着，康拉德打开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是萨塞利亚岛西南海域的情况，上面有数个小岛被墨水标记了符号。
“这是……”埃里克看了看这些被标记的小岛，又看了看手里的物资交易记录。
过了一会，埃里克放下了手里的纸张：“我明白了。”
海图上被标记的小岛都是交易记录中物资最终被送达的地方，而且这些小岛彼此相距不远，对比手中的交易记录，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近期有大量的生活物资被送到了这个地区。”埃里克指了指海图上的一个区域，“这就意味着有人在这个地区聚集了大量的劳力在做某件事情。”
“正是如此。”康拉德点了点头，“那么，会是什么人，在做什么事情呢？从物资的量来看，被聚拢的劳力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机械正教。”埃里克缓缓地说道，“除此之外，很难想到别的。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你曾经去过这些小岛，但是却什么都没发现，对吧？”
埃里克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了笑容：“的确如此。既然康拉德阁下这样说，就意味着已经找到了原因对吧？”
“没错，因为真正作业的地点不在岛上，而是在附近的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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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8日清晨，蔚蓝海上，一艘桨帆战船正在扬帆前进。
这艘桨帆船的名字是海蛇号，船长接近八十英尺，除了一根主桅杆之外，两侧各有三十个划桨位，还配备有弩炮一架，是一艘中型战船，造价不菲。
目前，海蛇号的主人是埃里克·萨瓦。为了从机械正教那群恶棍的手中营救父亲，埃里克花费了大笔的金钱。除了每周要支付给佣兵队的三十枚法兰克金币之外，他还以五十枚法兰克金币每月的价格租用了这艘战船。
埃里克现在正处于烦恼之中，租用战船，雇佣佣兵的花费加起来高达每天六枚法兰克金币，也就是说埃里克现在每日支出高达1200阿司，这已经快要赶上维持一支征召兵的支出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自从一周前从西港出发之后，埃里克在蔚蓝海上已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可是有关父亲的下落却没有找到半点线索。卡洛公爵将自己的行踪掩藏的很好，本来这是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可现在这反而给埃里克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在后船楼的船长室里，埃里克坐在桌前，看着海图。
“唉……”
他发出了一声忧愁的叹息。
“开支还是小事，关键在于如今行动毫无进度。我已经在海上招摇了这么久，如果机械正教的恶徒对我的行动产生了畏惧的话……”
他们就有可能杀死卡洛公爵后隐藏起来。而这正是埃里克最为害怕的事情。
现在只能祈祷那些异教徒的胆子更大一些，既然他们敢于绑架一位公爵，就应该不会轻易退缩，说不定还会组织人手来袭击我。
埃里克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将海图收起了放进箱子里。接着，他打开房门，走到了甲板上。
水手们正聚集在风帆旁忙碌着，现在风向正合适，战船可以借风前行，而不需要水手们辛苦地划桨。
侍从罗杰和佣兵们则分散在甲板的各处放哨，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利昂，这个贫民窟出身的油滑青年经过这一周的海上生活之后多了许多职业战士的气息。
“埃里克大人，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看到埃里克走出船长室，朵拉立刻走了过来。这个姑娘目前在船上担任厨师的职位，和其他的几名水手一起为众人准备每日三餐。
“没什么，只是有些烦恼的事情，想要透透气而已。”
“哦。”
朵拉应了一声，低下头默默地站在了埃里克的侧后方。
这个女孩对自己过于恭敬了，恭敬到畏惧的程度，埃里克在心中无声地叹气，明明已经不止一次告诉她不必这样毕恭毕敬的，但是她却始终改不过来，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胆量抬起头。
想到这里，埃里克转过身，一只手手搭在了朵拉的肩膀上。
一瞬间，女孩就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猛地低下了头，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
“埃，埃里克大人，我，我……”朵拉结结巴巴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抬起头来，朵拉，看着我。”
埃里克的语气中带着天然的领导力，朵拉的脑袋缓缓地，一顿一顿地抬了起来。
虽然抬起了头，但是女孩的双颊通红，眼神游移不定，偶尔和埃里克眼神相交，立刻就躲开了。
“看着我的眼睛，朵拉，没什么可怕的。”埃里克的目光始终聚焦在朵拉的双眼，“或许你觉得我是一名贵族，和你的身份有天壤之别，但是在主的面前，你我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这番话让朵拉愣住了，女孩呆呆地看着埃里克的脸，低声地嘟囔了一声。
“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没错。”埃里克点点头，“在我看来，你和利昂即是我的部属，也是我的朋友，和罗杰一样。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对我过分的恭敬。”
“额，好的……”朵拉低下了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回答道。
“所以又怎么了？”
不知何时利昂来到了埃里克和朵拉两人身边。
“埃里克大人，我这个傻妹妹又怎么了？”
“我告诉朵拉，让她不必对我过分恭敬，这样她很累，我也很累。”
“这样啊。”利昂抓了抓头发，“我是觉得强调一下主仆关系是有必要的，毕竟我们身份不同嘛。”
埃里克笑了笑：“但是利昂你说话的时候不会对我过分恭敬，甚至有点没礼貌不是吗？”
“额，这是因为我……”利昂稍微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在思考一个合适的理由。
“没关系，我对这种事情并不在意。另外，距离卡利亚里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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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看康拉德阁下了，说不定他的聪明才智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线索……”
接着，埃里克和利昂谈论起来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朵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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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这句话之后，佣兵们才分成几个小队，下船离开了。
剩下的只有罗杰和利昂兄妹跟在埃里克的身边。
“走吧，三位，康拉德阁下应该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根据先前的约定，埃里克等人来到了码头区角落里的一家小酒馆。
推门入内后，立刻就有一股混杂着酒臭味，鱼臭味以及各种各样可疑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埃里克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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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难习惯。”埃里克摇了摇头，开始搜索康拉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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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在海上徘徊应该也是徒劳，所以我希望康拉德阁下能提出些有建设性的建议。对了，睢文和阿洛伊斯呢？”
“睢文那小子另有任务。另外，看看这个。”说着，康拉德递给了埃里克几张纸。
“这是，商会的交易记录？”埃里克大致看了看纸上的内容，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日期是最近的几个月，内容都是些生活物资的交易，这些东西里有什么隐含的内容吗？”
“第一眼看上去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这些交易记录来自不同的商会，而且物资最后送达的地方也各不相同。但是如果仔细地分析的话，就可以找到其中内在的联系。”
一边说着，康拉德打开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是萨塞利亚岛西南海域的情况，上面有数个小岛被墨水标记了符号。
“这是……”埃里克看了看这些被标记的小岛，又看了看手里的物资交易记录。
过了一会，埃里克放下了手里的纸张：“我明白了。”
海图上被标记的小岛都是交易记录中物资最终被送达的地方，而且这些小岛彼此相距不远，对比手中的交易记录，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近期有大量的生活物资被送到了这个地区。”埃里克指了指海图上的一个区域，“这就意味着有人在这个地区聚集了大量的劳力在做某件事情。”
“正是如此。”康拉德点了点头，“那么，会是什么人，在做什么事情呢？从物资的量来看，被聚拢的劳力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机械正教。”埃里克缓缓地说道，“除此之外，很难想到别的。可是还有一个问题……”
“你曾经去过这些小岛，但是却什么都没发现，对吧？”
埃里克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了笑容：“的确如此。既然康拉德阁下这样说，就意味着已经找到了原因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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