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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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让一个人凭空消失还不会让人起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接下来的几天里，叶禾微开始观察起那个叫做程立行的男生来。
魔尊大人上的是一所私立中学，能在这儿读书的人家庭背景都不差，除了交了高额学费和大笔赞助费进来的，也有像是程立行这样单纯靠成绩考进来还被免了所有学费的好学生。
程立行不是一个开朗的人，看上去人缘也不好，叶禾微看了几天，看到的都是他每天被陌生的人找麻烦的场景。每天找他麻烦的人还不一样，似乎全校都是他的敌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程立行应该是遭遇了校园霸凌。
对于这个好学生，老师们还是挺看重的，只不过程立行自己是个闷葫芦，遇到了任何难处也不和任何人讲，刚开始老师还帮了他几次，反而惹得其他人欺负他欺负得更加厉害，后来见被欺凌的人自己都振作不起来，老师也就放弃了。霸凌者也知道不能太过分，每次也不会让他伤得太重，露在外面的地方也不会有太明显的伤痕，可若是掀开他的衣服，反而会看到伤痕累累。
这样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忽然失踪，说不定会被当做压力过大导致崩溃，直接选择了自杀。
叶禾微看了几天，越发觉得自己找得对象有多么正确。
在某次午休，看到程立行被几个人带了出去，叶禾微心念一动，立刻跟了上去。
那些人带着程立行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叶禾微掩去了自己的气息，藏在一颗树后面，一边吃着早上福伯给他装的曲奇饼干，一边面无表情的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喂，臭小子，我听说你又考了年纪第一是吧？”为首的人满脸不爽地说：“我每天都听到我爸念叨你的名字，说什么像你学……”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拳砸了过去，直接将程立行打倒在地上，还不停下，直接坐在他的身上，又狠狠砸了几拳头，才解气地嘲笑道：“像你一样打不还手，只知道躺着被人揍吗？”
程立行瑟缩了一下，似乎是痛的抽气，身体颤抖着，又像是在示弱。
今天打他的几个人是他的同班同学，昨天刚发下来期中测试的成绩，老师又当众夸了他，他也料到了自己会被找麻烦，因此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程立行慢慢蜷缩起身体，双手抱头，等待着其他人的拳头的落下。
其他人也毫不客气，一边骂着，一边嘲讽，拳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叶禾微站在树后面静静地看着，将小袋子里的曲奇饼干吃得干净，连一点饼干屑都没有剩下，这才不舍地将小袋子反过来倒干净，整齐叠好，放进口袋里。
他摸着下巴，一边思索该什么时候出去，一边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旁边就有一个人工湖，杀了人以后直接扔进去，还可以当做投湖自杀。嗯，还得注意一些，要避开监控，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观察好一切，魔尊大人摩拳擦掌，周身黑色的灵气四溢，翻滚着，汹涌着，悄悄地朝着那边混乱的几人伸了过去。黑色灵气经过的地方，所有的灵气都被毫不客气地吸走，绿草枯萎，红花凋谢，连大树都精神萎靡了许多。
就在黑色灵气快要碰到众人时，忽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了出来。
“喂！你们在做什么！”
黑色灵气身形一滞，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叶禾微恶狠狠地转头，就看见才转学过来没多久的新同学一脸着急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莫一凡没有注意到他，直接挤开了众人，将倒在地上的程立行扶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打他？！”莫一凡愤怒地道：“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
其他人顿时哈哈大笑了出来。
“你出来逞英雄之前，倒不如问问当事人，看他领不领你的情。”
“什么？”莫一凡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忽然被甩开，被他扶着的程立行自己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将身上的草屑拍干净，捡起自己的眼镜戴好，见那些人没有趁机再打他的打算，连忙跑了，连一句谢谢也没有说。
“喂！你……”莫一凡目瞪口呆，想叫住他，却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其他几个欺负人的同学撇了撇嘴，无趣的走了。
“怎么会这样？”莫一凡茫然。
这儿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疑惑。
只有叶禾微站在树后面阴沉着脸，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周身灵气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臭小子一口吸干了了事。可顾及到这小子身后站着的沈寒舟，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如果因为杀个人就把沈寒舟引来，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叶禾微只能狠狠地瞪了莫一凡好几眼，紧攥着装小饼干的袋子，愤愤地走回到了教室里。
他到的时候，那个程立行已经坐在位置上了，趴在桌子上写着作业，看上去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叶禾微目光贪婪地看了他好一眼，又开始盘算起下一次动手的机会。
他并没有等太久，放学的时候，他走出校门时，正好看见程立行走在自己前面。小少爷心念一动，对司机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在外面待一会儿。”
“我等少爷吧。”司机说。
“不了，我会自己回去的。”
司机只好走了。
小少爷立刻跟上了程立行，藏好自己的气息，不远不近地跟着。程立行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有着私家车接送，就连公交车都舍不得坐，直接选择了慢吞吞地步行，他的家住得并不是很远，反而能比大多数都要快的到家。
叶禾微跟着他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对于小少爷来说，这儿简直是个贫民窟！他头皮发麻地看着不平整的地面，杂草从水泥缝隙里钻出来，到处都有着生活垃圾，似乎根本没有人清理它们，房子外面的颜色大多数都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灰扑扑的水泥，窗户吱呀作响，老旧的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小少爷眉头紧皱，避开了一只路过他的野猫，心中更是将沈寒舟怒骂无数遍。
想他堂堂魔尊，什么时候要为吸一个人的生命力而费尽心思到这种地步，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想到很快就可以“吃”掉程立行，提升自己的修为，叶禾微勉强将这一切都忍了下来。
小区里三三两两站着人，叶禾微一边找着合适的时机，一边跟在程立行后面走，不知不觉竟然跟着他走回到了家里。程立行熟练地掏出钥匙开门，放下书包，很快就开始淘米做饭。
就是这时候了！
叶禾微眯起眼睛，黑色灵气又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如同触手一般，蠢蠢欲动地朝着那边伸了过去，灵气将自己藏在阴影处，没有让任何人发觉，很快便到了程立行的旁边。
“小行啊，是你回来了吗？”
小少爷吓得一颤，快要碰到程立行的黑色灵气又嗖地一下缩了回来。
只见正在做饭的程立行很快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去扶自己的奶奶。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被他颤颤巍巍地扶了出来，摸索着在凳子上坐下。
是个瞎子？
叶禾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试探地伸出了灵气。
祖孙俩开始说起了画，期间老人又摸索着想要给自己倒水，双眼一直无神地看着前方，却不慎将水壶碰倒，她什么也看不见，慌慌张张地去扶，还是孙子过来，才总算是处理好。
果然是个瞎子。
既然是个瞎子，就好办事了。
黑色灵气又毫不客气地扑了过去。
“小行，妈妈回来了。”
黑色灵气又嗖地一下缩了回来。
叶禾微恼怒地抬头看去。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回到了这个破旧的家里，他们亲密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见到儿子烧好的菜，又夸了儿子一通，等到程立行将自己考了第一的试卷拿出来时，更是笑得连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和父母待在一起，程立行也没了在学校里畏畏缩缩的样子，看上去开朗活泼，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叶禾微一时愣在原地。
他的手指动了动，黑色的灵气却没有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冒出来，朝着那几人扑过去，残忍地将他们的生命力吸食干净，什么也不剩，毁掉眼前的一切。
叶禾微看了许久，不知怎么的，忽然转身，从这个小区里跑了出去。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因为太过久远，他还以为自己忘了干净。
比如说自己流落街头以后，过得是如何凄凄惨惨，甚至连这样的‘贫民窟’都住不了，又比如说是叶父叶母还在世时，他还懵懵懂懂，被庇护在羽翼里，愚蠢……又天真。
叶禾微感觉自己几乎要消失的善心都快回来了。
他一直跑了很久，跑出这个小区，跑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直到跑不动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给福伯打了一个电话，让司机接他回去。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夜色漆黑，月亮已经高挂在了头顶，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来往的多是结对的人。或者是情侣，或者是朋友，或者是家人。
夜风微凉，叶禾微拉了拉外套，莫名觉得有点冷。
很奇怪，明明修真者已经不惧严寒酷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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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让一个人凭空消失还不会让人起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接下来的几天里，叶禾微开始观察起那个叫做程立行的男生来。
魔尊大人上的是一所私立中学，能在这儿读书的人家庭背景都不差，除了交了高额学费和大笔赞助费进来的，也有像是程立行这样单纯靠成绩考进来还被免了所有学费的好学生。
程立行不是一个开朗的人，看上去人缘也不好，叶禾微看了几天，看到的都是他每天被陌生的人找麻烦的场景。每天找他麻烦的人还不一样，似乎全校都是他的敌人。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程立行应该是遭遇了校园霸凌。
对于这个好学生，老师们还是挺看重的，只不过程立行自己是个闷葫芦，遇到了任何难处也不和任何人讲，刚开始老师还帮了他几次，反而惹得其他人欺负他欺负得更加厉害，后来见被欺凌的人自己都振作不起来，老师也就放弃了。霸凌者也知道不能太过分，每次也不会让他伤得太重，露在外面的地方也不会有太明显的伤痕，可若是掀开他的衣服，反而会看到伤痕累累。
这样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忽然失踪，说不定会被当做压力过大导致崩溃，直接选择了自杀。
叶禾微看了几天，越发觉得自己找得对象有多么正确。
在某次午休，看到程立行被几个人带了出去，叶禾微心念一动，立刻跟了上去。
那些人带着程立行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叶禾微掩去了自己的气息，藏在一颗树后面，一边吃着早上福伯给他装的曲奇饼干，一边面无表情的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喂，臭小子，我听说你又考了年纪第一是吧？”为首的人满脸不爽地说：“我每天都听到我爸念叨你的名字，说什么像你学……”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一拳砸了过去，直接将程立行打倒在地上，还不停下，直接坐在他的身上，又狠狠砸了几拳头，才解气地嘲笑道：“像你一样打不还手，只知道躺着被人揍吗？”
程立行瑟缩了一下，似乎是痛的抽气，身体颤抖着，又像是在示弱。
今天打他的几个人是他的同班同学，昨天刚发下来期中测试的成绩，老师又当众夸了他，他也料到了自己会被找麻烦，因此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程立行慢慢蜷缩起身体，双手抱头，等待着其他人的拳头的落下。
其他人也毫不客气，一边骂着，一边嘲讽，拳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叶禾微站在树后面静静地看着，将小袋子里的曲奇饼干吃得干净，连一点饼干屑都没有剩下，这才不舍地将小袋子反过来倒干净，整齐叠好，放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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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就有一个人工湖，杀了人以后直接扔进去，还可以当做投湖自杀。嗯，还得注意一些，要避开监控，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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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黑色灵气快要碰到众人时，忽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了出来。
“喂！你们在做什么！”
黑色灵气身形一滞，嗖的一下缩了回去。
叶禾微恶狠狠地转头，就看见才转学过来没多久的新同学一脸着急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莫一凡没有注意到他，直接挤开了众人，将倒在地上的程立行扶了起来。
“你们怎么能打他？！”莫一凡愤怒地道：“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老师了！”
其他人顿时哈哈大笑了出来。
“你出来逞英雄之前，倒不如问问当事人，看他领不领你的情。”
“什么？”莫一凡还没有反应过来，手忽然被甩开，被他扶着的程立行自己站了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将身上的草屑拍干净，捡起自己的眼镜戴好，见那些人没有趁机再打他的打算，连忙跑了，连一句谢谢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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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人能够解答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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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禾微只能狠狠地瞪了莫一凡好几眼，紧攥着装小饼干的袋子，愤愤地走回到了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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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禾微目光贪婪地看了他好一眼，又开始盘算起下一次动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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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爷立刻跟上了程立行，藏好自己的气息，不远不近地跟着。程立行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有着私家车接送，就连公交车都舍不得坐，直接选择了慢吞吞地步行，他的家住得并不是很远，反而能比大多数都要快的到家。
叶禾微跟着他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对于小少爷来说，这儿简直是个贫民窟！他头皮发麻地看着不平整的地面，杂草从水泥缝隙里钻出来，到处都有着生活垃圾，似乎根本没有人清理它们，房子外面的颜色大多数都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灰扑扑的水泥，窗户吱呀作响，老旧的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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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里三三两两站着人，叶禾微一边找着合适的时机，一边跟在程立行后面走，不知不觉竟然跟着他走回到了家里。程立行熟练地掏出钥匙开门，放下书包，很快就开始淘米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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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禾微眯起眼睛，黑色灵气又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如同触手一般，蠢蠢欲动地朝着那边伸了过去，灵气将自己藏在阴影处，没有让任何人发觉，很快便到了程立行的旁边。
“小行啊，是你回来了吗？”
小少爷吓得一颤，快要碰到程立行的黑色灵气又嗖地一下缩了回来。
只见正在做饭的程立行很快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转身去扶自己的奶奶。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被他颤颤巍巍地扶了出来，摸索着在凳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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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俩开始说起了画，期间老人又摸索着想要给自己倒水，双眼一直无神地看着前方，却不慎将水壶碰倒，她什么也看不见，慌慌张张地去扶，还是孙子过来，才总算是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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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灵气又嗖地一下缩了回来。
叶禾微恼怒地抬头看去。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回到了这个破旧的家里，他们亲密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见到儿子烧好的菜，又夸了儿子一通，等到程立行将自己考了第一的试卷拿出来时，更是笑得连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和父母待在一起，程立行也没了在学校里畏畏缩缩的样子，看上去开朗活泼，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叶禾微一时愣在原地。
他的手指动了动，黑色的灵气却没有如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冒出来，朝着那几人扑过去，残忍地将他们的生命力吸食干净，什么也不剩，毁掉眼前的一切。
叶禾微看了许久，不知怎么的，忽然转身，从这个小区里跑了出去。
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那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因为太过久远，他还以为自己忘了干净。
比如说自己流落街头以后，过得是如何凄凄惨惨，甚至连这样的‘贫民窟’都住不了，又比如说是叶父叶母还在世时，他还懵懵懂懂，被庇护在羽翼里，愚蠢……又天真。
叶禾微感觉自己几乎要消失的善心都快回来了。
他一直跑了很久，跑出这个小区，跑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直到跑不动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给福伯打了一个电话，让司机接他回去。
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夜色漆黑，月亮已经高挂在了头顶，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来往的多是结对的人。或者是情侣，或者是朋友，或者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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