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恶霸家的小娇娘 > 46.勿买!!!

46.勿买!!!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恶霸家的小娇娘最新章节!

    手机阅读更精彩,手机直接访问 M.bqg8.cc

    感谢小天使们支持正版~此为防盗章  聂明湛早上醒得早, 这会儿在芸娘怀中睡得沉沉, 缺了他这么个古灵精怪从中调解的小家伙儿, 气氛陡然沉默了下来。

    进了村,谢庆早就在村口等着了, 见着谢文氏,嘴巴咧开笑,迎上来道:“饿了吧,饭在锅里给你热着呢,东西给我拎着, 先回家吃饭。”

    谢文氏瞪了他一眼,将手里头的大包小包一股脑儿全塞到他手里, 回过头看向聂芸娘。

    还没等谢文氏说话,芸娘便笑道:“秀莹嫂子同谢庆哥先回去吧, 我自己个儿能行。”

    谢文氏知她同沈恒安有交情,没有再坚持, 同谢庆一道走了。

    村里头不少妇人背地里碎嘴, 说谢庆是个软骨头,平日里让家里的母老虎治得服服帖帖, 但聂芸娘瞧着这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倒觉得那些人未尝不是嫉妒人家夫妻恩爱, 家庭和美。

    在街上置办的东西全都装在大肚背篓中,这篓子也是今日在镇上买的, 聂芸娘抱起聂明湛, 有些吃力地想要背起背篓, 背上却猛地一轻。

    沈恒安将篓子直接拿走了。

    男人依旧沉着脸,淡淡道:“你背不动,走吧。”

    芸娘没推拒,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聂家门前,聂芸娘开了门,转身问沈恒安要篓子,不料对方已经从门缝中挤了进来,熟门熟路地往厨房去了。

    聂芸娘将聂明湛放回他的房间,去找沈恒安。

    男人将米面粮油一一搬了出来,见她进来,抬起头,“布匹你拿到房间收起来,我把这炮仗放远些。”

    这些东西都不防火,自是要远离厨房。

    聂芸娘接了布匹,犹豫片刻,终还是开口唤道:“沈大哥。”

    沈恒安低头看她,眼神湛亮。

    那目光,让芸娘稍稍有些不自在,可有些话,今日是必须要说的。

    她抿了抿唇,“自我归家,沈大哥帮我良多,芸娘除了感激万分,心中着实不安。”

    沈恒安听到这话,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他如何看不出隐藏在聂芸娘眉宇间的疏离与不悦,这些时日,他借着与聂父的旧情、聂母的丧事、聂家的房子,还有聂明湛,试图接近她,可到头来,还是得到了这样一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回答。

    可若是因此而泄了气,那就不是沈恒安了。

    他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道:“你既唤我一声沈大哥,何须与我客气,就当是普通乡邻之间的帮助罢了。”

    聂芸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沈恒安知晓若是他直接表明心意,说不得她会直接将他赶出去,闭门不见,所以便以退为进,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

    芸娘听了,气得脸色发红,这人……是非要自己把话挑明了说吗?

    可沈恒安从未对她表露心迹,若是她直接开口提,万一他不承认,岂不是见笑于人。

    “沈大哥若是这般好心,莫不如帮隔壁的蕙兰婶子扫扫院子,又或是替王屠户刮一刮猪毛。”芸娘板着脸,那声音有几分冷清,似是在嘲弄沈恒安的装模作样口不对心。

    沈恒安微怔了下,道:“芸娘觉得我是会帮他人做这些杂事的人?”

    芸娘心中已经有几分恼了,恨不得当面问他,那又何必上赶着帮她,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脸皮薄,知道当面戳穿不好收场,更何况……

    她看沈恒安的脸,不怪村人议论,这男人的确面相凶恶,万一恼羞成怒,想打她怎么办?

    聂芸娘隐约又觉得不可能,毕竟这数日的相处,沈恒安一直是个温柔良善之人,她暗暗检讨自己竟也会以貌取人,可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倒不如说明白了。

    “我虽生于微末,但在宫中几年,好歹有些见识,沈大哥绝非普通人,又何必委屈自己。”聂芸娘叹了口气,抬眼看他,“沈大哥觉得芸娘可是不敬父母之人?”

    沈恒安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这样一句话,摇头道:“我一直觉得,芸娘是个至纯至孝之人。”

    “沈大哥谬赞了。”聂芸娘道:“父母生养之恩难忘,芸娘已无报还的机会,唯有谨守三年孝期,以求心安。”

    沈恒安突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乡下地方是不怎么讲究守孝这件事的,毕竟都是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苦人,可在宫中待了数年的聂芸娘如何会不懂礼制,她说得守孝三年,便意味着三年内不能食荤腥之物,不能宴饮取乐,更不能嫁娶。

    那话语中的婉拒之意再明白不过,他低着头,怔怔的看着她,聂芸娘毫不回避他的眼神,灵动的眼眸闪烁着清亮的光,似乎心中早有决断。

    沈恒安心头失落不已,他知道自己连日来的行为颇有些僭越,可他一见着眼前这俏生生的人儿,就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毕竟是在心里头藏了十年的人,如何能忍得住。

    许是他半晌不言不语,芸娘的眉头微微皱起。

    男人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是了,眼前的姑娘从来不知他心中的爱慕,在她心中,他们才相识半月有余而已,是他的孟浪与唐突,惊吓到了她。

    “芸娘一片孝心,想必聂伯父同伯母知道了,一定会感觉到安慰的。”

    沈恒安咽下喉间苦涩,早在知道刘月梅病故之时他就曾想过这个问题,十年都熬过来了,三年又算什么,他等得了。

    聂芸娘倒是没想到他竟会这般说,垂下眼眸,“时候不早了,沈大哥回去吧。”

    沈恒安这次没有再寻借口留下,爽快地离开了。

    芸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不免反思起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可……她想起这天下最尊贵的那对夫妻,每当皇后娘娘提起朝中的青年才俊抑或世家大族的优秀子弟时,皇上那怒气腾腾又不忍心冲薛皇后发火的模样,与沈恒安在花炮行中看他的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管是不是误会,反正话已说开,想来以沈恒安的身份,当是不会再多做纠缠了。

    聂芸娘一心一意地准备起过年来。

    二十三,糖瓜粘。

    聂芸娘早早地给新修好的灶房贴了张灶王爷的画像,又将前几日买了的饴糖煮化,用筷子蘸着糖汁抹在那灶王爷的嘴上。

    余下的糖凝结在一起,软乎乎的,故意拉扯时,还能拉出长长的丝来,芸娘将它们从锅里头捞出来,趁着软和搓揉面饼状,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那糖切好之后很快就变硬了,她拿了一块塞到聂明湛嘴里,问他:“甜不甜?”

    小家伙儿笑得开怀,嘴巴上沾了糖,黏糊糊亮晶晶的,响亮地回她:“甜!”

    聂芸娘用牛皮缝了个小包给明湛,平日里这小包中平时塞了许多吃食,这会儿却是全被那饴糖所占据。

    他看聂芸娘在收拾厨房,便去耳房的立柜中抓了一把小炮仗,远远地喊了声,“阿姐,我出去玩了。”

    “别跑太远,等会儿回来吃饭。”聂芸娘提醒了一声,便随他去了。

    村里头小孩子多,明湛有他的玩伴,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丢不了,所以她并不担心。

    谁知等芸娘做好了午饭,也不见聂明湛回来,她掩上门,出去寻。

    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小孩子跑闹得灰头土脸回家吃饭,聂芸娘在路上遇见两个,都说没看到聂明湛,好不容易寻着个大一点的,才说聂明湛拿着炮仗找那个凶巴巴的叔叔去了。

    其余的孩子虽然也想玩炮仗,但更害怕沈恒安,所以在半路上便与聂明湛分道扬镳了。

    聂芸娘秀眉微蹙,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去了沈恒安的新家那里。

    这宅子算不上气派,只是新砖新瓦,远远看着,便与旁边老旧的村宅不同。

    门没关,聂芸娘站在门外喊了几声,里头无人应答,只是传来幼童低低地哭声。

    她心中一惊,喊着聂明湛的名字走了进去,终于在后院的一个角落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小家伙儿。

    芸娘快步走到他身边,蹲下身轻拍他的背,柔声问道:“怎么哭了?”

    聂明湛抬眼看他,眼睛红通通地,一边抽泣一边道:“呜……沈哥哥……呜呜……不见了……”

    “不见了?”聂芸娘顾不得诧异,安慰道:“你瞧他这门开着,许是人出去了,指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

    聂明湛摇头,抹了把眼泪,道:“不是的,沈哥哥不在村里,王奶奶说他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两天没回来,屋门大开。

    怎么想都觉得情形不对,聂芸娘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蓦地睁大了双眼。

    她和沈恒安摊牌,似乎就是两天前的事情。

    或许这个男人发现她根本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好欺哄,又或许她说的三年守孝之期吓到了他,使得他根本不愿意再在这里,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才会离开,而且走得干脆利落,潇洒动人。

    就是,可惜了这刚落成的宅院。

    芸娘想起那双湛亮无比的眼眸,不知怎的,心间竟划过一丝失落。

    聂孙氏搬家的时候,把家里的粮仓米缸腾空了,这几日的饭食,还是聂芸娘数了铜板,从邻家那儿换来的米粮。

    寻常度日都不能无米下锅,更何况年节将近。

    谢文氏特意来寻聂芸娘,约她明日去镇上采买年货。

    芸娘虽说去过镇上两回,可认真说起来,却是连镇上的哪些铺子门朝那边开,都是两眼一抹黑的,谢文氏相邀,她忙不迭地应了下来。

    第二日聂芸娘起了个大早,昨晚谢文氏同她说,村里的于三叔刚巧也要去镇上,顺路捎他们一程。

    她洗漱一番,叫醒了聂明湛,又将昨晚收拾好的小包裹夹在怀里,这才锁了门,大的领着小的,一路往村口去。

    走了没几步,便瞧见站在她家岔路口上与人说话的谢文氏。

    “芸娘来了,谢庆媳妇等你半天了。”

    “蕙兰婶子扫地呢。”她笑着同人打了个招呼,又看谢文氏,嗔怪道:“这外头怪冷的,该去我家叫我的。”

    “谢庆呼噜打得震天响,吵得我睡不着,便早早地起了。”

    谢文氏随口一句,说得夫妻间的寻常事,偏生芸娘一个未婚姑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脸色微红道:“那咱走吧,别叫于三叔等我们。”

    谢文氏看她手里提着个包裹,领着聂明湛迈不开步子,干脆直接将睡眼惺忪的小家伙儿抱起来,边走边问道:“怎么把明湛也带来了?”

    “我瞧他身上的衣服单薄地很,也不知这个冬日是怎么过来的,想着干脆趁过年,给他裁两身衣服。”

    谢文氏叹道:“月梅婶子病着,也是顾不上明湛,这幸亏你回来了……”

    她话说到一半,见芸娘面色淡淡,知道她大抵是不愿再提起聂老二一家干得那些糟心事儿,又随口道:“今天好不容易去回镇上,怎生不穿你那好料子的衣裳?”

    天还没彻底亮,借着东方的鱼肚白,不难瞧见聂芸娘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藕色夹袄,一头青丝随意梳了个髻,留着两条辫子垂落在肩头,身上一丝饰物也无,乍看上去与村里的姑娘们没什么两样。

    聂芸娘回到村里那日穿得衣裳,谢文氏还有些印象,上头不止绣了花,光是料子,就不是这乡下地方能买的着的,村里头的姑娘还悄悄议论了几日。

    “这是我娘的衣裳,我瞧着颜色还成,拿出来改了改。”芸娘笑,她知道之前的事情在村里起了不少波澜,不愿意再招人眼,索性换了布衣打扮,反正自己如今也不是什么宫里头的云锦姑姑,而是这柿林村的普通农女。

    两人说说笑笑,还没走到村口,就远远瞧见一辆牛车停在那儿,黄牛正吃着地上的草料,车辕上还坐着个人。

    “怎么是你?”聂芸娘瞧见沈恒安,秀眉不由得微微蹙起。

    自打察觉到男人的意图,她便同沈恒安保持了距离,甚至为自己之前接受了他的种种帮忙而懊恼不已,然而这男人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的冷淡似的,仍三天两头地上门来,说是寻明湛玩。

    他坦坦荡荡的模样,倒让聂芸娘不好拒绝,索性每次沈恒安一来,就拿着个凳子坐在门口晒太阳,也不同他们说笑,避嫌的姿态十足。

    “于三叔昨儿夜里不小心把脚给崴了,怕耽搁了你们的事儿,才寻了我帮忙。”沈恒安看她神色不虞,解释了一句。

    被他提到的于老三正在自家热炕上睡得香,怀里头还抱着昨天晚上沈恒安送来的一坛酒,咕哝着翻了个身。

    沈恒安又道:“两位先上车,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话路上再说也是一样的。”

    谢文氏哎了一声,手脚麻利地爬上车,在车里寻了个舒坦地姿势靠着,招呼芸娘上去。

    沈恒安从车辕上跳下来,接过她怀里的聂明湛,低声道,“快上去吧。”

    聂芸娘低着头,学着谢文氏的样子,手脚并用往上爬,奈何没什么经验,脚底下一打滑,差点跌了下来。

    许是知道姿态不雅,脸上飘了朵红云。

    沈恒安忍着笑,指点道:“你手抓紧车厢的木板,一只脚踩着轱辘,借力就能上去。”

    聂芸娘缩了缩脖子,回头看沈恒安,男人的眸子闪着湛亮的光,就那样直直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脑子里蓦地一空,脸上的热意更胜,她急忙回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窘迫和慌乱,这次竟一下就爬了上去。

    沈恒安将聂明湛交给她,又从怀里掏了两个烤红薯给她,“大的你同明湛分了,小的给谢家嫂子。”

    聂芸娘愣着没接,男人直接塞到了她手里。

    红薯还冒着热气,有些烫手,她回过神,有些尴尬,想要将红薯还给他,可沈恒安跳上车辕,背对着她,拉着缰绳,赶起车来。

    聂明湛闻着红薯的香味儿,一下子彻底清醒了过来,“阿姐,我想吃。”

    芸娘咬咬唇,觉得脸烫的厉害,好在现在天还没彻底亮堂起来,看不太清,她给了谢文氏一个红薯,又将剩下的那个掰开,一半喂了聂明湛,一半剥了皮,在手里拿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唤,“沈大哥,这个给你吧。”

    男人回过头冲她笑,脸上的疤在夜色里并不明显,反而眼中的光亮耀眼夺目。

    沈恒安没全要,将那半个掰了一小半,喜滋滋地塞进嘴里,刚想劝芸娘赶紧把剩下的劝吃掉,不然就要凉了。

    谁知道他吃得太猛,噎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表演着肢体动作。

    聂芸娘被他那滑稽的动作逗得忍不住笑,没再多想,把剩下的那点儿红薯也吃掉了。

    还真别说,这热乎乎的食物下了肚,好像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一般。

    临近新年,镇上日日大集,无论是街边摆摊的卖货郎,还是卖不同种类货物的各家商铺,生意都好得不得了。

    聂芸娘以为她们来得尚算早,谁知到了城门口,大槐树下早就停了七八辆牛车。

    “恒安同我们一道去吗?”

    周边村子的人来镇上赶集,大多都把车停在这里,久而久之,就有人专门做起那帮忙照看牛车的生意,谢文氏看他给了一个黑脸胖小子一个大子儿,便问了一句。

    沈恒安笑,“要过年了,你们今儿采买的东西定然不少,我正巧一把子力气无处使,不妨来当一回苦力。”

    “这怎么使得。”聂芸娘摇头,“我跟秀莹嫂子两个人能成的。”

    沈恒安唇角的笑意淡了些,看了眼聂明湛,板起了脸,“街上人这么多,你带着明湛,碰了撞了且不说,还有那拐子专门趁着人多抢孩子,你是追的上人家,还是打得过?”

    聂芸娘觉得他说得在理,可一时半刻又拉不下脸道歉,低着头不说话。

    沈恒安看着她那白皙的脖颈微微泛起了红,叹息一声,抱起了聂明湛,朝前走了几步,见聂芸娘还愣在原地不动,才道:“还不走。”

    聂芸娘迈着小碎步追了上来,她生得好看,脸蛋儿被风吹得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水盈盈的。

    褪去了十五六岁的青涩,哪怕是冬天穿得厚,也难以隐藏那窈窕的身姿,尤其是那鼓鼓的胸脯,随着跑动一颤一颤,沈恒安看着,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瞧着周围有不少男人都盯着芸娘看,面色一沉,朝她又走了两步,低声道:“走慢点儿,等着你呢。”

    男人的声音本该是低沉有力的,可偏偏他放柔了声,如同羽毛落在心上,微微有些痒。

    几人先是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布庄,聂芸娘给弟弟买了两身成衣,又惦记着等过完年,开春之后天气很快会暖和起来,便又扯了几尺布,打算给明湛做几身新衣。

    因为有孝在身,穿不得鲜亮的颜色,挑得都是月白、米黄这样素雅的颜色。

    谢文氏选了几尺布,瞧那颜色与纹样,显然是打算给自家夫君缝制新衣衫。

    从布庄出来,又去了干货铺子买了不少做饭食的调料。

    菜蔬是必不可少的,但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永宁镇这样的小地方,卖菜的摊贩摊子上摆着的,也大多是萝卜、冬瓜、白菜、菠菜这样常见的应季菜蔬。

    转了好几个摊子,聂芸娘才瞧见一个卖莲藕的。

    长河郡地处北方,水源不丰,鲜少有种莲藕的,谢文氏见她盯着那摊子上沾着泥团子的莲藕瞧,笑道:“这东西卖得贵着呢,不过过年嘛,奢侈一回也是应该的,走,咱们一道买些,还能同他讲讲价。”

    聂芸娘被谢文氏拉着上前,见她三言两语便说动那摊主便宜了三文,目光不由钦佩。

    最后一站的粮店,聂芸娘家里头没有囤多少吃食,籴米时干脆要了十斤,又称了二十斤精细的白面。

    家里头的玉米面、黑面她吃不太惯,虽然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性子,但也没必要委屈自己个儿,不过,瞧见谢文氏那不赞同的眼神,她又称了些玉米面,打算掺着吃。

    姐弟俩孝期吃不得荤食,怕明湛嘴馋,聂芸娘又顺便称了些大豆,打算做些素肉给他吃。

    东西装了一箩筐,沈恒安单手直接提起,惹得聂明湛羡慕不已。

    出了粮店,聂芸娘瞧见对面有一家生药铺子,猛地想起什么,回头看了沈恒安脸上的疤一眼。

    聂芸娘迄今为止,还记得那方子上的内容,是取桑白皮、藏红花、当归、芒硝、五倍子与蜈蚣粉,调以蜂蜜,熬制成稠膏,静置一日,待膏变为黑色,便可敷在疤痕处。

    想起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便是按着方子去药铺抓了药,调制药膏为沈恒安祛疤。

    可聂芸娘绝非一个行事冲动之人,尤其是涉及到宫闱之事,她已习惯了在心中斟酌再三。

    沈恒安被芸娘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注意到她盯着自己脸上的疤痕,下意识地便低下头,眼中蓦地浮现出沉郁之色。

    他知道,以聂芸娘那样出色的相貌,合该配一个温润如玉的书生,红袖添香,亦不失为一件美事,又怎么会瞧上他这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糙汉。

    可沈恒安不甘心。

    他从十三四岁起就惦记着聂家那娇娇俏俏的姑娘,想要娶她为妻,他记着芸娘同她说,要多长些本事,才能不受人欺负,才能安身立命,所以他卖了自己的家当,给镇上的游徼当束脩,同他学拳脚功夫,打算等到闯出一片天地的时候,就去聂家提亲。

    得知聂芸娘被送进宫选秀的那日,沈恒安追着马车跑了足足二十里地,脚上穿着的草鞋都磨破了。

    他光着脚往回走,半道上遇到一个村子的老太太过八十大寿,请了不知哪里的戏班子来唱戏。那戏台搭得十分简陋,衣服绝算不上精美,唱得更是荒腔走板,可偏偏沈恒安看入了迷。

    那戏讲得是一个穷书生心悦相府千金,为了她弃笔从戎,苦战多年,终于凯旋,抱得美人归的故事。

    沈恒安回到永宁镇,拿了个包袱皮塞了破衣裳,就到长河郡的征兵处报名去了。

    在旌旗摇曳、刀光剑影的战场上,在粮草不济饿肚子的时候,在受了伤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在草原上迷了路差点埋骨他乡的时候,在那些个生生死死的瞬间,只要一想到聂芸娘,他就能挺过来。

    十年,用命搏来的战功与官职,他镇守在西戎与大安朝边界的每一个日夜,都在想着等到得胜还朝的那一日,该要与她如何相见。

    沈恒安甚至还大逆不道地想过,若是芸娘还是个宫女,便求了圣上赐婚,若是她成了皇上的妃或嫔,他就是算是撇下这荣华富贵反了,也要把她抢回来给自己做媳妇。

    回京之后,他多方打听她消息,才得知皇后身边的女官云锦,是长河郡青阳县永宁镇人氏,年方二十五。

    他还没来得及跑去找皇上赐婚,就又听说云锦因着此次大败西戎,求了皇后娘娘恩典,出宫回乡去了。

    好不容易打赢这场仗等着娶媳妇的沈恒安万万没想到,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连庆功宴都没参加,直接丢了帅印,卸了盔甲,追到永宁镇,又到柿林村,才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儿。

    十年未见,聂芸娘模样愈发娇艳,略圆的脸盘儿褪去了青涩,一双丹凤眼眼波流转,眼尾微微上扬,颇具风情,就算是穿着件半旧不新的藕色夹袄,不施粉黛,也无法掩饰她的美貌。

    “沈大哥、秀莹嫂子,你们带着明湛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前头药铺子一趟。”聂芸娘踌躇许久,还是无法放着沈恒安不管,他对她有恩,那她帮他治好了疤,就当是报恩吧。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聂芸娘便提着几个纸包从药铺出来,沈恒安撇开心里那点不痛快,急急地问:“可是你病了?”

    聂芸娘摇头,看向谢文氏,“嫂子,镇上还有其他药铺子吗?”

    谢文氏道:“怎么,东西没买全?这安仁堂是镇上最大的医馆药铺,若是他家买不到,去了旁人家,也是白费功夫。”

    “嫂子就莫问了,带我去便是。”聂芸娘怕谢文氏误会,没打算把给沈恒安治疤的事情说出来,再者,这方子虽然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但毕竟是宫里头的东西,若是教旁人知道后传了出去,指不定最后会追究到她头上来。

    聂芸娘谨慎惯了,一连换了三个药铺,才买全了这方子上的药。

    谢文氏见她拿得多,提醒道:“这眼瞅着过年,若是无什么大病大灾,还是莫随意用药的好。”

    “我倒是不知还有这样的说法。”芸娘笑,“嫂子放心,这药是涂抹的,不会犯了忌讳的。”

    几人往城外走,聂明湛见着那卖炮仗的,伸长了脖子往摊子那边瞧,眼巴巴的,沈恒安瞧出来,同芸娘说了声。

    摊子上多是周边百姓自制的花炮,用料不精细,胜在便宜,聂芸娘曾听说过这花炮炸死人的事儿,不敢冒险,左右瞧了瞧,领着大家去了家花炮行。

    因着过年,隆裕花炮行的生意极好,两个伙计并一个掌柜都招呼不过来,张书玉这个东家也出来帮着招呼客人。

    聂芸娘一行人一进门他便迎来上来,瞧见这打头的小娘子,先是一愣,随即眼中涌出激动的神色来,“敢问姑娘可是姓聂?”

    芸娘闻言抬头一看,怔愣片刻,试探地叫道:“书玉哥哥?”

    “我刚还怕认错人了,没想到真的是芸娘你。”张书玉笑,又迟疑道:“你这是……回来了?”

    聂芸娘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熟人,一时有些激动,点头道:“对,回来了……以后都不去了。”

    沈恒安瞧着那青年的神色,瞬时间起了危机感,轻咳两声道:“这位是?”

    “哦,差点儿忘了。”聂芸娘回过神,互相替他们做了介绍。

    以前聂芸娘同父母住在镇上时,隔壁便住着张书玉一家,因着年龄相仿,又都是商户,来往便极为密切,顺带着两个孩子也一同长大。

    沈恒安听她一口一个书玉哥哥叫得亲切,恨不能咬碎一口牙,偏偏那人还言笑晏晏地看着,还谢他照顾芸娘。

    他护着自己个儿的媳妇,还用得着旁人道谢吗!

    “听这模样,你同芸娘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谢文氏打趣,“不知张公子可有娶妻?”

    张书玉一听这话,再瞧聂芸娘还梳着姑娘的发髻,脸瞬时一红,低低道:“拙荆过世已经三年了。”

    谢文氏本是瞧着他相貌堂堂,又在镇上经营着这样大的一间铺子,与聂芸娘还有些故旧,有心撮合,没料竟会问出这么个答案,顿时歉疚道:“我不知道……”

    “不妨事的,我……”张书玉想说家中正在为他说亲,又觉得突然提起这样的话题太过唐突,只能道:“我娘要是知道芸娘回来了,定然高兴,不若等会儿大家去我家里坐坐吧?”

    “不必了,我们买完东西回去还有事。”沈恒安直接拒绝。

    他何尝看不出这人对聂芸娘的心思,更何况……

    两人一个俊,一个俏,幼时乡邻们最爱拿他们打趣,那时沈恒安常常在聂家附近游荡,自然听了不少这样的话,还跑去远远地瞧了张书玉一回。

    那少年弱不禁风,哪有他身板壮实,能护得住芸娘。

    想起往事,沈恒安的眉头皱了皱,他看向芸娘,“不是说买花炮?”

    “对了,书玉哥哥,你们店里可有适合孩子玩耍的炮仗?”聂芸娘听他提醒,方才想起进店的目的,忙问道。

    “自然是有的。”张书玉将她引到一排货架前,指着第三层摆着的零碎小炮竹道:“这些炮竹是我特意从郡府那边进来的,响声同一般炮仗差不多大,但填充的□□少,不容易伤着人。”

    沈恒安看两个人仍有说有笑的,面色猛沉了下来,直接道:“那全都要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招手唤来掌柜的,直接将这一层货架上的东西打包,爽快的付了钱,这才道:“买好了,回家吧。”

    最快小说阅读 bQg8.CC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恶霸家的小娇娘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萧鱼禾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萧鱼禾并收藏恶霸家的小娇娘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