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网 > 重生之原配悍妻 > 109.109 皇上搅屎

109.109 皇上搅屎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奇书网 www.qishu7.net,最快更新重生之原配悍妻最新章节!

    福荣愣着没动,心里有点发愁, 宁樱性子通透,什么事情一点就通,他在宁樱跟前沉不住气,宁樱让他进屋,明显有话要问, 他低头望着脚上的靴子, 深吸两口气,努力压制住心虚,进了屋。

    宁樱坐在梨花木桌前,裁剪得体的桃色衣衫衬得宁樱粉面桃腮,楚楚动人。

    福荣拱手作揖,垂目将与金桂的话又重复了遍,完了,低下头,不敢与宁樱对视, 五皇子一党与皇后一党闹得天翻地覆,谁输谁赢没有定论, 谭慎衍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本来是好事,近日宫里却出现了几桩诡异之事,将谭慎衍牵扯了进去,福荣不敢一五一十告诉宁樱,避开宁樱的目光,怕被宁樱看出他的忐忑。

    谭慎衍说一切在他的意料中,宁樱却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容妃娘娘收买承恩侯府的下人,藏得隐秘,未尝没有在其他府里埋下棋子,谭慎衍控制住了白家人只怕没用,容妃城府深不可测,如何不知鸡蛋不可放在同一篮子里的道理,她估计还有后着,宁樱首先想到的就是离京的三皇子,众所周知,宁家与五皇子争斗得厉害乃是为了两府恩怨,容妃娘娘如果派人劫持三皇子以此威胁皇后的话,皇后不得不站在五皇子一方,这样子的话,危险的就是谭慎衍了。

    宁樱唤福荣进屋想说的便是这件事,“你与世子爷说,让他差人探探三皇子的消息,小心驶得万年船,别被人捷足先登抢了先,那样子的话就追悔莫及了。”

    福荣一股脑的点着头,也没细想宁樱话里的意思,他屏气敛神,生怕宁樱忽然问起宫里的事儿来,小心翼翼应着,眉目低垂,尽量不让宁樱起疑。

    态度恭顺,沉默寡言,与平日性子大不相同,宁樱心口压着事儿,没多想,话说出口,她面色缓和不少,还想交代福荣一些话,忽然脑子卡住了,想了片刻也没想起来,只得挥手道,“你去忙吧。”

    她让厨房给谭慎衍留了饭菜,以为谭慎衍夜里会回来,她睡眠多,闭上眼一觉睡到天亮,是往前不曾有过的情形,夜咳的毛病彻底根治了,夜咳之事本就是她的心病,如今日子顺遂,心病自然而然好了。

    天色破晓,圆日升空,院子里也不见谭慎衍影子,金桂服侍宁樱穿衣,宁樱肚子显怀,早先的衣服穿不了了,针线房做了几身宽松的衣衫,兰花底纹的纱衣,衣料丝滑透气,早年老国公打仗得来的,谭慎衍让管家将库房堆积的布匹都拿了出来,亲自为宁樱挑选的衣料。

    金桂边给宁樱整理衣衫边道,“清晨时,陶管家说王娘子搬进府来了,担心吵着您,将王娘子安顿在青水院,待会吃过饭就让王娘子过来。”

    宁樱大喜过望,“王娘子来了?”

    虽然昨日给王娘子去信她就料到王娘子不会拒绝她,可是没料到王娘子一大早就来了,宁樱寻思着得奖励陶路,王娘子没来过国公府,陶路将王娘子安顿在青水院,明显是调查过的缘故,这等眼力,不是谁都有的,青水院是早先沉鱼落雁住的院子,宁樱生怕院子有不妥当的地方,有些坐不住了,问道,“院子可收拾干净了?王娘子深居简出但极为注重环境,别冒犯了她。”

    金桂笑道,“院子翻新过,绿树萦绕,清新雅致,夫人别担心。”

    沉鱼落雁不是正经人,住过的院子多少透着风尘气,二人搬去青苍院后,谭慎衍就让陶路将院子翻新过,景色宜人,王娘子喜欢得很。

    宁樱微微松了口气,谭慎衍要求高,翻新的院子肯定不差,她又道,“王娘子可用过早膳了?你去厨房问问,没有的话,让王娘子来青湖院用早膳,好些时日不见,不知王娘子如今可好。”

    整理好衣衫,金桂牵着宁樱坐下,替她盘发,轻声道,“王娘子把行李带齐了,在青水院收拾着,没听厨房说她传膳了,约莫等着夫人您呢。”

    王娘子注重规矩,又是刚来国公府,哪有客人不和主人家打照面就自行用膳的?尤其对知书达理的王娘子来说,不给主人家见礼就用膳是越矩的行为,王娘子不会做。

    金桂拿起妆盒里的玉钗,插入宁樱略有疏散的发髻,有薛墨开的方子调养身子,宁樱头发愈发乌黑柔亮,毛躁的鬓发也柔顺许多,玉钗插好,金桂又拿花钿,回道,“奴婢让翠翠去青水院帮王娘子了,您别着急,王娘子名气高,京城排队请她指导的人家数不胜数,日子定不会差了,听说顺亲王妃宅心仁厚,待人随和,对王娘子更是好。”

    宁樱失笑,她无非想问问王娘子是胖了还是瘦了,没料到金桂接连说了这么多,对着镜子,她揉了揉自己下巴,感慨道,“好像又长了些肉,金桂看见了没?”

    金桂转身拧巾子,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口吻一如既往的凝重,“夫人您一点不胖,这样子刚刚好。”

    宁樱怀孕后身子丰腴了些,黄氏生了十一后,身子没恢复,宁樱私底下念叨好几回了,担心自己的身材像黄氏,会惹谭慎衍厌弃,女为悦己者容,要金桂说,只要一张脸是好看的,身材好不好无关紧要,何况,依着谭慎衍的性子,不管谁都越不过宁樱去,宁樱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一个人是否心存爱慕,眼神是隐瞒不了的,谭慎衍在宁樱跟前收敛了暴戾阴沉的脾气,面容温煦,说话都要温和许多,国公府的下人没有不知道的,谭慎衍如何会厌弃宁樱呢?

    是宁樱杞人忧天了。

    宁樱听出金桂的敷衍,对着镜子叹了口气,夜咳的毛病好了,如今她最害怕的是身材走样,想了想,她琢磨着让闻妈妈出去打听可有快速恢复身材的法子,就她所知,一些人家会准备一两个嬷嬷专门在坐月子时帮忙调养身子,闻妈妈见识多,没准会认识,“门房的人可说了世子爷回来没?”

    宁樱心思一转,忽然想起一宿未归的谭慎衍,问金桂。

    金桂摇头,谭慎衍若是回府,一定会回来看宁樱,哪用门房的人传消息,该是外边发生了事儿,谭慎衍抽不开身,不然的话,谭慎衍一定会回来。

    宁樱和金桂想到一处去了,五皇子一党和齐家争锋相对,谭慎衍隔岸观火,照理说没什么大事,昨天谭慎衍走的时候神情正常,不像是发生了大事的样子,难不成宫里有变?

    宁樱想着事儿,手有意无意抚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依着日子,皇上龙体安康,夺嫡之争闹得再厉害都没用,可事情一桩接一桩,宁樱心下隐隐有些不安。

    晴空万里,拂面的风渐渐变得燥热,树上的蝉鸣聒噪,令人心绪烦躁,八角飞檐的凉亭里,谭慎衍坐在一侧,清冷的眉目晦暗不明,薛怡坐在其对面,愁眉不展。

    昨日,宫里多名宫人无缘无故被杀,事情诡异,皇上让他和内务府彻查此事,谭慎衍领了差事,却不敢越过内务府的顺亲王,只是简单盘问了几句,他不怎么在宫里走动,但死的人多且蹊跷,他心下冒出个念头,那些人,或许和谭家有牵扯也不一定,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将宫里安插的眼线全给了薛怡,他只有来问问。

    谭慎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薛怡久久沉默,得知明妃生病时中毒的时候,她私底下用过那些人,后来安葬明妃回京,私底下又联系了那些人一回,事情隐秘,如何会露出破绽?谭慎衍说的那些人,依着情形来看,的确是她名单上的人物。

    静坐片刻薛怡也没理清楚其中的事情,她低声道,“那些人手的确是老国公送我的人,但我甚少让他们帮忙办事,如何会平白无故丧了命,你早先说有宫人假扮士兵去刑部找你之事我亦是不曾吩咐过,你说,难道宫里有人发现了吗?”

    老国公扶持先皇登基困难重重,为了保护先皇的安危,老国公在宫里安插了人,先皇登基后,后宫各方势力鱼目混杂,闹得朝堂乌烟瘴气,老国公利用那些人手梳理后宫关系,给先皇出谋划策,才稳住了朝堂,后来那些年,老国公征战沙场,后宫渐渐安宁,先皇没追究老国公在宫内安插眼线之事,这么多年过去了,追随老国公的人都死了,新皇继位,对此事更是只字不提,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如何会发生这种事?

    薛怡想不明白,她还在想是不是她露出了什么破绽,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薛怡只得抬头看向谭慎衍,明妃缠绵病榻那段时间,那些宫人帮了她许多忙,否则的话,不知会闹出多少事情来,她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想着那些人可能因她丧命,薛怡心生愧疚,“我把名单给你,你......要想法子为他们揪出幕后凶手。”

    谭慎衍轻轻摇了摇头,沉吟道,“事情与你无关,来衙门向我报信的宫人死了,我想可能有人起了怀疑,随意找个宫人试探我。”

    当日,那人往他手里塞了片树叶,他仔细打量过,也派人查过,后来有其他事儿倒是没放在心上,若非昨日死了大批宫人,他都没怀疑,如果有人知道他们联络的暗号,对方为斩草除根,定会继续依葫芦画瓢,把宫里的人一网打尽,这也是皇上让他彻查此事,他不敢太张扬的原因。

    稍有不慎,赔进去的就不只是那些人了。

    听了这话,薛怡浮躁的心渐渐冷静下来,那么多人为她丧命,她如何能心安理得,昨天就让人给谭慎衍送信,奈何谭慎衍抽不开身,她一宿没睡,六皇子隐隐知道些,两人没开诚布公的谈过,她更不会主动说起,六皇子是将来的皇帝,心思深不可测,再感情好,薛怡也不敢将自己的私事和盘托出,伴君如伴虎,她明白这个道理。

    “宫人们听到风声约莫心生恐惧了,用不用暗中给她们送消息,让他们别轻举妄动?”宫里人人自危,长此以往会人心涣散,不是法子,但她没有召见不得入宫,许多事情鞭长莫及,薛怡顿了顿,缓缓道,“宫里的事情,得你出面了,皇后和容妃盯得紧,我担心中途生事。”

    蜀王府有细作的事儿揪出来了,是皇后安插的眼线,但府里还有没有其他奸细不可知,小心驶得万年船,薛怡是为了所有人好,她与谭慎衍的关系怕是纸包不住火了,容妃人脉广,估计早就查到了,齐家与容妃势不两立全因晋州福州金矿之事,在朝为官,除了祖上世敌,再大的仇恨在利益跟前都微不足道,如果齐家不能牵制五皇子,谭家不得不被迫浮出水面,薛怡不太想看到那一幕,能拖一时是一时。

    “宫里的事儿你不用着急,我会想办法的,皇后对三皇子之事怀恨在心,近日你别进宫了。”齐家对付五皇子是报仇,但齐家不会站在六皇子这一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家根基厚重,暂时不是和皇后为敌的时候,这么多年,容妃在京城埋下多少棋子不可知,一日不把那些棋子找出来,齐家就不能得罪。

    薛怡会心一笑,她想进宫斗没办法,皇后记恨容妃,二人在后宫斗得翻天覆地,朝堂上齐家与五皇子一党不相上下,皇后哪有心思管她,薛怡笑道,“你别担心我,对了,樱娘身子如何了?”

    她嫁给六皇子后,和宁樱打交道的次数少了许多,更不能像往常那样约宁樱出门,嫁了人,局促了许多。

    说起宁樱,谭慎衍语气轻缓不少,温声道,“她没事儿,京城局势不稳,等时机成熟,我再带她来看你。”

    “好。”

    日头升高,天儿愈发热了,走出蜀王府的大门,谭慎衍皱起了眉头,看向宫门的方向,他如点漆似的眸子愈发深邃,福昌站在马车前,小声回禀道,“福繁身子调养得差不多了,可要派他去接应罗平叔?”

    谭慎衍淡淡撇了福昌一眼,沉默不言,福昌狐疑的低头瞅了眼自己,以为自己装扮不对,正欲问什么,谭慎衍跳上马车坐了进去,风吹起帘子,谭慎衍阴沉着脸,脸色极为难堪,福昌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悻悻然弯腰道,“世子爷是回府还是......”

    “出城。”

    简短的两个字,语气锋利,福昌敛目,收了凳子,坐上马车,想起什么,轻声道,“世子夫人让福荣传话,说五皇子恐会对三皇子不利......”

    “我自有主张,你哪儿不舒服吗?”隔着帘子,谭慎衍的话意味不明,福昌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了?”

    “还不驾车?”

    福昌身形一僵,坐直身子,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快速朝着城门方向驶去,谭慎衍从皇宫里出来还好好的,如何忽然就变了脸色,他敛了敛神,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

    暗道,这时候的谭慎衍,谁都别惹,不然的话,去晋州挖金矿,黑得比煤炭还厉害。

    另一边,王娘子来青湖院给宁樱施礼,王娘子在京城教导过许多人,但宁樱最合她的性子,宁樱不骄不躁,上进心强,对她不如学生对夫子那般心存害怕,王娘子认识形形□□的官家小姐,或知书达理的,或蛮横骄纵的,或懦弱无能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与身俱来的倨傲和矜持,宁樱看得见自己的长处和短处,虚心请教,提高自己画技,这份坦然与镇定,便是她年轻那会也不见得有这份心性。

    王娘子打量着宁樱,宁樱面色红润,身形丰腴了些,衣衫下,肚子显怀得遮不住了,王娘子成亲二十余载,肚子迟迟没有动静,心里总会生出许多遗憾,这会儿看宁樱大着肚子,由衷为她高兴,宁樱和谭慎衍成亲两年不到,第一年为老国公守孝,第二年就怀上了,不管怎么说,对宁樱来说是好事,孩子,永远是女人能否在夫家站稳脚跟的关键,尤其,谭慎衍身边没有通房姨娘,宁樱压力更是大。

    “看来你养得不错。”王娘子收回目光,如实道。

    宁樱揉了揉自己脸颊,有些不太好意思,指着凳子示意王娘子坐下用膳,边吃边聊,王娘子通过信件指点了她许多,因着怀孕,绘画之事有些耽误了,肚子里怀着孩子,精力终究比不得以往,绘画断断续续,离得久了,前边的构思,眼色搭配都有些忘记了,谭慎衍收了她的纸和笔,让她生完孩子再说,否则的话,自己压力大,孩子也遭罪,念及此,宁樱缓缓道,“没什么烦心事,吃吃睡睡,的确胖了。”

    王娘子道,“怀着身子哪有不胖的?当母亲的身体好,生下来的孩子才健康。”

    薛太医也这么说的,宁樱笑笑,问起王娘子在顺亲王府的事情,王娘子拿着筷子,面色一派轻松,“到哪儿都差不多,顺亲王妃通情达理,是非分明,对我极好。”王娘子辗转了许多人家,明白主母的重要,男子为名利奔波于外,而一家是否兴盛,还要看后宅主母,家和万事兴,多是靠主母的力量,后宅一团乱的人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繁荣兴盛,妻贤夫祸少,自古以来都是这么个道理。

    说完,王娘子夹了个水晶饺子放在碗里,盯着宁樱的肚子道,“看你的肚子,只怕还得几个月才能生产,我给你写信,其实还有其他层意思。”

    宁樱拿着勺子,喝了口银耳汤,不解其意。

    王娘子抿唇笑道,“你如今的功底,我指点不了你什么,熟能生巧,多多练习,你会有更大的进步,我来国公府,实则想借你的名义偷偷懒。”

    宁樱从昆州回来,送了些画作给她,简单朴实的景致勾起了她的兴趣,她想衬着能走动的时候出京转转,她没有孩子,相公是私塾的夫子,不用她料理庶务,她没什么放不下的,因而,王娘子将自己的打算说了,“蜀道艰险难走,有生之年只听人说起过,具体情形却是不知,我想四处转转,女子不如男子建功立业实现自己的抱负,可不能于后宅埋没了志气,从你的画作中,我有所感悟,你寥寥数笔,勾勒出来的景物栩栩如生,让人身临其境,我能指点别人,可对自己却无能无力,想来是视野不够开阔,纸上谈兵的多。”

    从收到宁樱的画作她就在考虑这件事了,但和顺亲王妃定了协议,离京的心思压制住了些,如今她离开顺亲王府,一身轻松,那种去外边见识一番的心境愈发强烈,脑子里想出来的,与亲眼所见所闻大有不同,五感相通,她觉得,到处转转,无论是对自己心境还是画作,肯定会有助益。

    宁樱眼神微诧,她没料到王娘子有此等心境,她前往昆州时,王娘子还说她自己可能一辈子无法出京了,谁知,王娘子不知何时改了想法,宁樱讶然道,“你府里的事情怎么办?”

    王夫子教书育人,名声还算不错,王娘子离京的话,传出去多少会影响王夫子的名声,夫妻同体,王娘子此举,会损坏二人的名声。

    王娘子扬眉一笑,笑容明亮,“此事我与他说过了,他没什么看法,否则的话,也不会借你金蝉脱壳了。”

    男子出门游历是为了增长见识,女子出门游历的还是少见,许多人眼中,女子的责任就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王娘子没有孩子,遗憾的同时倒是让她有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儿。

    宁樱思索一番,跟着笑了起来,“你好好在国公府住着就是了,不会出事的。”

    只要王娘子在国公府,没人敢上门查探究竟,倒是不担心会传出不好的事情来。

    “我相信你的能耐,我打算一路南下,从西往东最后回京,这一去,没有三年五载的光景回不来,你多担待了。”王娘子看了宁樱一眼,离京的事情没有宁樱帮忙成不了。

    宁樱一怔,“会不会太久了?”

    “既是存了到处转转的心思,各处的风土人情要好好体验,山川河流,绿树青山,该去的都会去。”王娘子心里有了主意,天南海北,往后的日子一点不会无聊。

    宁樱不知王娘子和王夫子的事儿,以她的心态来看,要她出门游山玩水离开亲人那么久,她定是舍不得的,她猜测是不是王娘子和王夫子出了什么事儿,碍着是王娘子的私事,她不好多问,只得道,“你好好保重自己......”

    王娘子看她欲言又止,猜到些她心里的想法,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私底下找大夫看过,王家知道不是我的问题,并没诸多刁难,他也并非传统守旧之人,读了多年圣贤书,比旁人看得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接受现状了,后年科考结束,他会来找我,到时我们夫妻一起游遍大好河山。”

    她一辈子不会有孩子,是幸也是不幸,有舍才有得,关于孩子的事儿,他们夫妻看开了,若她只是在后宅相夫教子的女子,也入不了他的眼,眼下,虽有遗憾,但幸运更多,至少,他们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一做就是几十年。

    “那就好。”宁樱不知晓王娘子会把这等私事拿出来说,想到她自己,真是有些狭隘了,“你何时启程?”

    “再过几日吧,我刚从顺亲王府出来,面子上总要做做功夫。”此事只有宁樱和王夫子知晓,王夫子私下为她准备出远门要用的东西,估计要过几日才能安排妥当,她在国公府住祭日再说。

    宁樱叹气,“这点我比不上你。”

    “人各有志,你现在的生活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呢,听说世子爷对你言听计从,有求必应,于女子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王娘子安慰道。她人不在国公府,却听说了不少宁樱和谭慎衍的事儿,宁樱是老国公看中的孙媳,成亲后,老国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胡氏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宁樱,老国公的丧事都是宁樱操持的,得来一片赞誉。

    更别说,谭慎衍宠妻的程度了,婚前保证一辈子不纳妾,婚后凡事顺着宁樱,暗地有说宁樱是妒妇的,但说话之人语气透着浓浓的酸味,不听也罢。

    女子总是憧憬两情相悦的爱情,谭慎衍和宁樱举案齐眉,京城羡慕的人数不胜数,尤其是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嚷着要嫁给“谭慎衍”这样子的人。

    放眼整个京城,能立下不纳妾誓言的人屈指可数,宁樱遇着好姻缘了。

    一顿饭,半个时辰才结束了,王娘子将离京的线路都规划好了,宁樱听了遍,地方多,她只能记得大概,能有王娘子这等气魄的人少之又少,换作她,是万万不敢的,心里生出些许羡慕,但没有丝毫冲动,她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离家三五载,她舍不得。

    宁樱叫来陶路,说准备办个宴会,既是告诉其他人王娘子在国公府,也有为王娘子送行的意思,陶路称是应下,备帖子时提及蜀王府,宁樱犹豫了会儿,轻轻点了点头,蜀王府出了奸细,如果不是薛怡发现得及时,到后边不知会怎么样呢。

    夜幕低垂,月过半墙,谭慎衍风尘仆仆的从外边回来,脸上难掩冷意,福昌和福荣跟在其身后,二人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谭慎衍,今日在大营里边,谭慎衍处置了多名将士,雷霆手段,他们在外边听着都浑身打颤,里边的情形可想而知。

    穿过弄堂,青湖院的走廊的灯还亮着,福昌二人察觉谭慎衍步伐微顿,二人对视一眼,感觉谭慎衍步子缓了下来,步伐干脆利落,绕过青湖院的垂花门,谭慎衍冷若冰霜的脸颊已换上了温和,有些事情,他心里早就起疑了,容妃有再大的胆子都不敢派人来国公府门前挑衅,事后断得干干净净,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昨日的事情证实了他的猜测,的确是那个人做的,只有那个人,才有能耐把事情抹得干干净净。

    罗淮安,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藏得滴水不漏,他差点都以为罗淮安只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了。

    宁樱手里捧了本游侠传,王娘子离京在即,她想多看看各州风土人情,她对这类书最不感兴趣,如今却看得津津有味,书是让陶路从谭慎衍书房找出来的,有些年头了,这种书多是自传,或贩商记录下来为下次贩货做参考,或者是有来京赶考的学子写的自己家乡,宁樱看入了神,有人进屋都不知道,还是头顶一暗有黑影笼罩下来她才反应过来,蹙着眉头抬眸,看清是谭慎衍后,眉目舒展开,欢喜道,“你回来了?”

    她声音清脆难掩喜悦,刚进屋被她漠视的落寞烟消云散,谭慎衍道,“嗯,回来了。”

    宁樱放下书,起身抱着他,双手怀着他脖子,“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我让金桂留意着,金桂说外边没人传。”

    谭慎衍拿下巴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双手托着她腰肢,“宫里死了人,内务府手忙脚乱,皇上让刑部从中协助,我忙了一宿,听说王娘子来了,接下来我忙,有人陪着你说话省得你无聊,只是你该多多休息,绘画伤脑,不可继续。”

    宁樱点了点头,闻着他身上的腊梅香,心里安定,抱了会儿才把手松开,想起谭慎衍这种时候回来,约莫没有吃饭,急着让金桂去厨房传膳,谭慎衍没有拒绝,扫了眼宁樱看的书,没有多说,“我先去洗漱,你再陪我吃点。”

    听谭慎衍说,宁樱的确有些饿了,脆声道,“好。”

    饭桌上,菜肴简单,厨房给谭慎衍熬了汤,谭慎衍喝了一口,剩下的全进了宁樱肚子,宁樱边喝汤边问道,“宫里死的人是不是很重要,否则的话,皇上如何会让刑部和内务府插手?”

    掌管内务府的向来是皇亲国戚,这样一来,即使出了事儿,家丑不可外扬,不怕内务府的人传出去,皇上让刑部介入,要么是事情闹得大皇上迫于压力不得不让刑部插手,亦或者皇上怀疑内务府的人会隐瞒真相,两相比较,明显是后者,如果是前者的话,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

    “顺亲王府参与夺嫡了吗?”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皇上没理由不相信内务府。

    谭慎衍抿唇,他本来是想瞒着宁樱的,琢磨片刻,告诉她也无妨,“你别多想,算不得什么大事儿,顺亲王受皇上器重,不管哪位皇子做太子,对顺亲王府没有威胁,皇上将刑部牵扯进来,更大的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听到后边,宁樱瞠目结舌,皇上冲着他去的,宁樱望着谭慎衍表情,看他眉宇萦绕着淡淡的戾气,亏他能将这等事说得云淡风轻,无缘无故,皇上为何会把矛头对准谭慎衍,谭家引起皇上的忌惮了吗?

    谭慎衍见宁樱愣着,眉间戾气荡然无存,转为一抹镇定,“凡事有我呢,不是宫里死了人,我会一直自欺欺人,祖父早些年做下的事儿,惹得皇上忌惮是理所应当的,皇上,他首先是至高无上的皇上,接下来,他才是一位父亲。”

    五皇子一党从“劫匪”事件后就没大的动作,只在朝堂和齐家的人磨嘴皮子,约莫容妃清楚内里缘由,有恃无恐吧,圣心难测,皇上的心思,谁又明白呢?

    宁樱咂了咂舌,放下勺子,“你,会有危险吗?”

    “危险倒不会,会遇到些麻烦,你别担忧,我能应付。”皇上想要的无非是老国公留下的眼线名单,各边关的眼线名单他已经烧毁了,至于宫里的人,薛怡和六皇子成亲,老国公当做添妝给了薛怡,如今的谭家,没有暗中那些人,皇上继续追查,会发现的。

    宁樱沉吟,困惑自己许久的事儿终于有了答案,老国公扶持先皇,从龙之功显赫,之后又征战四方,威望甚高,照理说,先皇对自己的恩人,加官进爵是理所应当的事,但赏赐的爵位却是二等,皇上顺利继位仍然有老国公的功劳,皇上袒护包庇谭富堂,敬重老国公,但青岩侯府仍然是二等,谭家晋升,是谭慎衍抓了达尔除掉韩家开始的,可谭家真正晋升为国公府,却是在老国公死后,生后名不过是对老国公的祭奠,或者并非皇上本意,不然的话,为何老国公在世的时候皇上不追封谭家呢?

    皇上,很早的时候就提防谭家了,这也是为什么,上辈子谭富堂的事情爆出来被皇上处置了,这辈子老国公在世,皇上轻轻放下了,细思恐极,宁樱颤动着红唇,哆嗦道,“皇上,会对付谭家吗?”

    谭慎衍坚定的摇头,“不会。”

    只要皇上有用得着他的时候就不会对付谭家,皇上忌惮的是老国公,不是他。

    宁樱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谭慎衍做的事情是为六皇子铺路,是皇上默许支持的,可皇上却暗中插刀,得罪了皇上,谭家的将来估计是举步维艰了,宁樱脑子转得快,首先想到的就是让谭慎衍辞官,正好王娘子还没出京,他们可以结伴而行,钱财权势乃身外之物,命才是最重要的。

    谭慎衍见她有些吓着了,轻松道,“你别害怕,皇上不会对付谭家,否则的话,不会让薛姐姐嫁给六皇子。”

    皇上查清楚了他和薛府的关系才为六皇子挑选的薛怡,六皇子中意薛怡不假,但皇上的出发点是冲着他来的,朝中局势,他还分得清利害。

    “万一,皇上过河拆桥......”难怪说伴君如伴虎,皇上暗地对付谭慎衍,明显有所图谋,宁樱想起另一件事,“你怎么发现的?难道早先在国公府行刺我的是皇上的人?”

    这件事抓到了人,但那些人咬紧牙关不肯说,无论用什么法子,他们誓死不屈,白鹭和木石死前都露出些许痕迹,只有行刺她的人,无迹可寻,福昌带着人将京城里里外外翻了遍没找到可疑的人,那些人来自皇宫,谁有胆子去宫里找人?

    谭慎衍没料到宁樱心思如此敏捷,一下子就联想到那次事情上去了,他原本是想透露些给宁樱知道避免她见不到他人,整日东想西想,不成想她一针见血,比薛怡敏感多了,薛怡再如何怀疑,都不会怀疑皇上,一则皇上宠爱六皇子,爱屋及乌,皇上对薛怡也不差,二则,六皇子登基需要人扶持,谭家正是拉拢的时候,暗地插刀,皇上不会做。

    薛怡是站在正常人的角度出发,起初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宫里的人同一天死亡,那些人如果是老国公留下来的,受到威胁的是皇上,他前后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为何容妃能在后宫与皇后斗法,他与皇上说过,明妃中毒估计是容妃所为,当年皇上宠幸宠妃本来就是为了之后宠幸明妃转移注意力,枪打出头鸟,第一个出头的日子不好过,容妃同样身为宫女,估计早就查到什么,一直对明妃怀恨在心,才有接下来的下毒事件。

    凭借皇上对明妃的感情,即使没有证据也会防备容妃,甚至想法子给容妃难堪,皇上却没有动静,还在容妃寝宫休息了两晚,可见,皇上是想借容妃的手除掉老国公在宫里的人,容妃混迹后宫多年,约莫是知道些老国公的事儿,和皇上达成了某种共识,不得不说,皇上这招棋真是高明,借刀杀人,一石二鸟,他差点就上当了。

    他如果沉不住气,和顺亲王在宫里暗中留下痕迹提醒那些人小心,皇上顺着他留下的痕迹,抽丝剥茧,宫里估计会血流成河。

    谭慎衍不知哪些是老国公的人,但谭家很多年不曾和他们往来了,把名单给薛怡是为了让薛怡自保,那些人,罪不该死。

    “樱娘,你怕吗?”收敛思绪,谭慎衍拉起宁樱的手,感觉她手微微泛着凉意,他道,“你别怕。”

    宁樱怔怔的望着他,他如墨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眉目尽是肃然,宁樱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不怕。”

    富贵险中求,怎么说她和谭慎衍也活了两辈子,怎么能退缩,而且,他们有地方退吗?

    迎难而上,总会找到法子的。

    “伴君如伴虎,我没有比现在更深有体会了。”谭慎衍喃喃两句,松开宁樱的手,重新吃饭,老国公最初留着那些人是为了先皇,后来是皇上,有眼线在,做什么都方便,至少不会大祸临头还被蒙在鼓里,谭富堂出事,何尝不是老国公笃定皇上不会惩罚谭富堂?

    再是狂风骤雨,总会从细微的事情看出来。

    宁樱吃不下去了,胃口全无,她心里不怕,可不喜皇上做法,皇上两面三刀,明显小人行径。

    谭慎衍吃得差不多了,抬起头发现宁樱撅着嘴,眼神忿忿,气愤的脸颊在晕黄的光下透着两分暖意,他笑道,“这时候有人进屋,还以为我吃了你的东西呢,我与你说是让你心里有个底,别想多了,我不会出事的。”

本站推荐:农家小福女我老婆是冰山女总裁豪婿撒野怪医圣手叶皓轩神级龙卫表小姐婚婚欲睡:顾少,轻一点朝仙道强行染指

重生之原配悍妻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奇书网只为原作者芒鞋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芒鞋女并收藏重生之原配悍妻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