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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哒

    后来季言出去逛了一圈, 他那时不仅对这小城镇腻味了, 对郭茴也腻味了。郭茴长得漂亮是漂亮,就是那性格太过小家子气。

    季言就是玩玩的, 整个大学里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会认真谈恋爱。但郭茴当真了,越来越管着他。季言便对她冷了脸。

    季言逛了一圈撩上了当地的一个姑娘,那姑娘青葱水嫩,显然也是个心思单纯的, 真把季言当成了良人。

    郭茴当时还没跟季言彻底掰了,起先气不过上场撕了那小白花姑娘。季言就跟她掰了,她看着这对儿奸夫淫|妇成天在面前晃却只是阴沉着脸冷笑。

    每每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那小白花儿似的姑娘就把人家吓得直往季言怀里缩。

    季言恼怒得不行,觉得丢脸。背地里当着陈雪几人的面狠狠的警告了郭茴。他还威胁她,再乱来就整死她。

    郭茴在季言走后崩溃的大哭, 再见面的时候却一脸平静。

    陈雪脸上现出为难:“郭茴面上是平静,私底下找过我。让我帮忙教训那小白花儿,还送我一整套限量版的ysl。我一直很想要一整套……呃, 女生都挺想要的。她还承诺了挺多好处, 老实讲我当时真挺心动。可我也知道郭茴这人面上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儿样儿,一颗心剖开都是黑——蒋良,你干嘛这么看我?你眼神什么意思呢?”

    蒋良收回眼神:“没。”

    陈雪冷冷的哼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是个坏女孩, 是,我没那么多心思扮娇弱无辜。我是自私可至少我坦荡, 更没那么多害人的心思。你以为季言怎么蹬了他前女友看上了郭茴?郭茴勾引的季言, 生生掺进去的当第三者。”

    陈雪顿了一下嘿嘿的笑:“她三了别人也被别人三, 天道好轮回。”

    茅九凉凉的附和:“嗯。天道好轮回。正如你踩烂了别人的家让找上门来报复一样。”

    陈雪被梗了一下,脸色挺难看。却也不敢说什么,讪讪的继续说:“我没答应帮郭茴的忙,我真不想掺和进去……就忍痛拒绝了。”她是真痛心,限量版全套的ysl啊。

    “后来的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估计她是找了苏静和孙全帮忙。”

    茅九拧着弧形优美,黛青色的眉毛,思索了一下问:“他们……怎么教训的那姑娘?”

    “不知道。”

    茅九黝黑明亮的瞳眸落在陈雪脸上,后者撇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语气倒是镇定。

    “后来郭茴提议玩一个和鬼捉迷藏的游戏,邀请小白花儿一块玩,季言答应了。”

    事实上陈雪还挺惊讶季言会答应,以他对郭茴的了解不可能会不知道那个游戏就是拿来整小白花儿的。显然,小白花儿失宠了,季言又腻了。

    不过也是因为是旅行的最后一天,几个人都想寻找刺激。先由郭茴提出和鬼捉迷藏的这个游戏,几人都同意了。

    不过开头有些小插曲,蒋良并不同意。他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鬼神之事太过神秘莫测,最好还是别去轻易尝试。

    季言不听,其他人也不听。小白花儿倒是听的,她们那个小城镇的人都挺信鬼神的。可她更听季言的话,没法儿,蒋良也只能答应了。

    他们玩的那游戏,顾名思义,和鬼玩捉迷藏。找一只黑猫在一个阴邪之地,找几个人等到晚上的时候去玩捉迷藏。

    阴邪之地本就多阴魂邪灵,黑猫又是通灵之物。玩着玩着便会有鬼跑进来和他们一块儿玩。

    季言觉得不够刺激,提议众人到坟园墓地去玩儿,更有气氛。提出来后他又觉得不够气氛,于是他说当鬼的负责找人,剩下的要记下墓碑的名字。记得最少的那个要被惩罚。

    这登记墓碑主人名字的游戏陈雪以前看过一部鬼片里的青年男女玩过,最后好像都死了吧。

    小白花儿劝过季言,没用。蒋良皱眉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剩下的其他人都兴致勃勃,毕竟他们都是不信鬼神,都鄙视这些迷信的想法。

    他们称之为试胆大会。

    于是天黑的时候,差不多十点钟左右他们就去墓地里玩这个招鬼游戏。

    茅九听到这儿,极为冷漠的评论:“找死的人,你怎么拦他都能找到死路然后颠颠儿的跑上去。”

    陈雪和蒋良尴尬又惭愧。

    几个人是分开来玩的,玩了几轮,几乎每个人都当过鬼了。几个不敬鬼神的年轻人大半夜到墓园里吵吵嚷嚷的,激怒了墓园的阴灵。这些人还不怕死的登记他们的照片和名字、生辰,须知这些本为私密,生人尚且要亲人才能知晓。

    如今却被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为寻求刺激当作游戏,首先便是不敬先人。而后又是对着墓碑主人照片品评,像是陈雪,踢了人家的贡品。孙全更是恶劣,嘲笑墓主人的名字和长相。

    他们不知道当他们在肆意妄为的糟蹋先人时,整个墓园里有多少的阴灵就站在黑暗里盯着他们。

    到后来最后一轮的时候到郭茴当鬼,她把人都找到了。唯独没找到小白花儿,他们在墓园里大声寻找她,叫她出来。他们要走了,不玩了。

    小白花儿还是没出来,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几个人站在墓园园口,望着笼罩在一片黑暗和死寂中的墓园,一块块的石碑仿佛在死死的盯着他们。孙全最先害怕提议回民宿。

    蒋良不同意,说一定要找到小白花姑娘。指不定她是崴了足撞到了什么,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几人拗不过就找了整个墓园还是没找着人,最后苏静就猜测会不会是鬼把她带走了。

    众人说她胡说八道,苏静振振有词的说:“这游戏不就是招鬼的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要是有人怎么找也找不着,那就是被鬼带走藏起来了。这时候要放出黑猫让它带路。黑猫通灵,肯定能找着走丢的人。”

    郭茴便放出黑猫,他们找到了黑猫,还是没找到小白花儿。找到后面季言烦了,不找了,回旅馆倒头就睡。

    倒是蒋良还试图找了一圈儿,后来还到小白花儿的家里问,在她家门口下见到了这姑娘后才放心的回旅馆。

    第二天他们就离开了那座小城镇,再之后的事就是郭茴死了,他们留在这儿碰到了茅九。

    茅九问:“就这些?”

    陈雪说:“就、就这些。”

    茅九又问蒋良:“你见到了那个姑娘?”

    蒋良点头:“见到了。”

    “确定是她。”

    “是。怎么了?”

    茅九说:“听你们的描述,那个姑娘单纯胆小——她是被季言骗了是吧?”

    陈雪说:“是。当时她根本不知道郭茴和季言的关系,是……季言骗了她。”其实她也觉得季言真的渣到天际了,之前他两三周换个女朋友她是没太大感觉的。毕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季言求的是肉体欢愉,谁能确定那些女人就不是求财求利?

    可小城镇里的那朵小白花儿还真是被骗了,无辜的。最后还被那么冷漠的抛弃,是她她也心寒。没趁着夜色天时地利阉了季言,真是善良。

    茅九点点头继续说道:“那姑娘单纯胆小,会一个人在墓地里乱跑?”

    蒋良猜测:“也许正因为她胆小所以才偷偷跑了。”

    “单纯有时候也意味着过多的善良,她会抛下你们逃跑了?这答案你们最清楚。”

    蒋良沉默,他和小白花儿相处过一段时间,明白那的确是个善良的姑娘。既不是她抛下了他们,那么就是他们抛下了她。

    那姑娘一个人怎么从阴森恐怖的墓地里回到家的?她该多怕?

    茅九叹了口气说:“你能回忆起来当时的情景吗?那姑娘,有什么异常?”

    蒋良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幸而才不过三天,当时的情景他还记得。只是这么一回想他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当时小白花儿就站在自家门外,定定的望着自己家却不敲门不进去。

    而且小白花儿一直隐在树荫底下,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她的样子也没听到她说话。蒋良当时问了她几句,她一直沉默。当时他心里有些不安和烦躁,一直问又一直不答便懒得深思。确认了人是安全的,他便转身离开了。

    蒋良把这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同茅九说了,茅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恐怕那时她便死了。”

    “怎么可能?我看到她……我看到的是……鬼魂?”

    “她当时站的树荫底下,那树是槐树吧。槐树是鬼树,所以她一直站在树荫底下,因为能庇佑她。她早就死了,死在墓园里。”

    “那她……她是被鬼害死的?”

    “这就要看她愿不愿意把藏着的说出来。”

    茅九锐利如刀的目光投向陈雪。

    “啊?”船员没反应过来,但条件反射的看向上衣左胸口袋。

    茅九一双手快如闪电,船员没看清什么动作口袋里的打火机就被拿走了。再抬头时只见茅九抓着绳子纵身一跃,那身形像个绝世高手。令船员惊讶的是他发现茅九抓着绳子下去可绳子却没增加什么重量……

    茅九一脚踩在橡皮艇船头,几个大男人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个文弱书生样子的青年,不由有些恼怒。他们正烦恼于怎么救那男孩,因为当他们拿着钢管或是鱼叉之类的东西往下戳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戳到,反而因此让那男孩喊得更大声。

    男孩痛得脸色惨白,眼白都翻上来了。感觉像是他们的行为惹怒了水底下那东西,加大了力气要扯断男孩的腿似的。

    他们把钢管往下捅,男孩就越痛,弄得他们手脚都被掣肘,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瞧着文文弱弱的茅九站在船头,什么东西也没拿——如果篼子里的鞭炮蜡烛能救孩子的话——简直像是来闹着玩儿的。

    “青年人,这些事情不是好玩的,别在这里碍事。”

    茅九淡淡瞟开口的汉子一眼,鉴于对方出于好心便开口说道:“你们惹怒底下那东西了,现在是没法善了。”

    “东、东西?许、许是大鱼。”

    茅九没说话,直直的盯着水面,水面不知为何一片浑浊。明明水质很清,却诡异的什么都看不到,给人感觉是这片水域很深。

    眼前如玉青年说完那句诡异瘆人的话之类就沉默的盯着水面,看上去非常的深不可测。再加上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自青年来了,抓着男孩的力气便变小了。男孩的神情也没那么痛苦了。

    再抬头看向那青年,宛如一潭深水,更加的深不可测了。看他那身上个世纪的装扮,就像是电视里演的世外高人。莫非真是深不可测的世外高人?

    橡皮艇上的汉子们不像方才的女学生是个无神论者,科学至上什么的,他们在这片水域长大,从小就听说了这大江里头有不干净的东西,每年都要找替身,而每年也确实都淹死人。

    想到这,他们才感觉到了一阵毛骨悚然。看向茅九的视线里多了一层敬畏。

    茅九此刻没有心思注意旁边人的观感变化,而是板着脸瞧着水底下的东西。那东西胆大包天,不肯放弃替身。他半跪在船舷上,把鞭炮拿出来放在旁边然后点燃了蜡烛,随意摆布了几下,那蜡烛便稳稳的立在橡皮艇上。

    茅九伸手抓住男孩的肩膀,侧过脸对船主说:“你先放手,到上面来。”

    船主犹豫,他不太信任过于年轻的茅九。

    “信我,那东西。”茅九点了点下巴,指着水底下:“你在,我不好对付。”

    船主咬牙,想着现在也是僵持的局面,兴许眼前这青年真能把孩子救了。他试探性的慢慢松开手,一松开,暗暗吃了一惊。只有抓着孩子才能知道水底下那抓着孩子的东西力气多大,要不是有岸上的人拉着怕是他也要一起给拖进水里。

    而眼前这青年单凭一只手的力气就能和水下那东西抗衡,这力气得多大?

    船主吃惊归吃惊,倒是动作迅速的爬上橡皮艇。船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都议论纷纷。虽然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看那架势却像是要放弃救落水的孩子,而起因是突然跳下去的青年。

    孩子的母亲差点发疯,闹着也要下船。人群也开始骚动,方才开口的女学生也说着要下去帮忙,船员有些为难,毕竟船上只有一艘橡皮艇。

    “胡闹!”突然一声苍老的呵斥声传来,“你们再吵闹打扰了那年青人就真是耽误了救孩子!”

    孩子的母亲猛然回头看向开口的老婆婆,老婆婆便是方才篼子被借走的那位。

    “婆婆,您是什么意思?我、我孩子真有救?”

    “那青年人,是个驱魔天师。这会儿在赶走水鬼。”

    “驱、驱魔……天师?”女学生不信,她信奉科学最不相信的就是鬼神之事:“明明就是大江里的大鱼咬住人的腿!你们迷信会害死人的!”

    女学生不信,可其他人信。孩子的母亲也将信将疑,老婆婆说道:“没瞧见孩子没沉下去吗?要是大鱼,咬住了孩子的腿怎么江面上一点血也没有?女娃娃,婆婆在这江边生活了多少年,见过的鱼比你书本上描述的多。这下头是鱼,还是什么诡异的东西,婆婆清楚。”

    众人这才注意到诡异之处,要真是大鱼该有水花溅起来。再不济也有鲜血流出来染红江面,几十个汉子拉着绳子竟然半点水花没溅,也太诡异了。

    女学生哑口无言:“也许、也许是什么没被发现的大鱼——”

    小山冷冷的打断她的话:“不管是鱼还是水鬼,现在只有我九哥能救得了人。换做是你,即使是大鱼,你救得了吗?”

    女学生哑口无言,讷讷说不出话。

    小山却不理她,回头看着下面。

    孩子母亲止住了哭,紧张非常的望着下面,期待奇迹的出现。

    茅九一手握着男孩的肩膀,另一手拿着鞭炮点燃,在第一个炮仗响了之后猛然抛向半空。抓着男孩的手用力把他带上床,起身转身夺过一个汉子手里的钢叉接住往下掉的鞭炮,垂在水面上噼里啪啦的震天响。

    男孩上船之后,几个汉子连忙拿大毛巾给盖上。船上的人都欢呼出声,连同孩子的母亲破涕而笑。可他们还没高兴几分,鞭炮点完正当他们划着橡皮艇要回来,大江下面的水猛然形成一个漩涡快速的翻转,似乎要把橡皮艇整个翻过来。

    船上的人惊呼,橡皮艇上的汉子们也吓了一跳,船长连忙问茅九:“大师,这该怎么办?”

    茅九抓着橡皮艇边缘,看着水面下的双眸冷如冰:“敬酒不吃吃罚酒!”

    挑起篼子,拿出里头的烧酒,打开瓶盖儿,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抓起还点燃着的蜡烛放在嘴边盯着江面。旁人看不清,可船长离水面近,一眼便瞧见本是浑浊的水面似有黑色的东西飘过,那看上去像是头发,女人那样长的头发。

    橡皮艇剧烈的抖动,突然有个汉子啊的一声惊叫差点掉下橡皮艇,茅九见状伸出脚勾住汉子的皮带将人稳住,自己却差点摔倒连忙卧倒在橡皮艇上稳住身形。

    猛然船上有人惊呼:“孩子!!”

    茅九看过去,有一戳头发悄悄的爬上来缠住那刚救上来的孩子的脚,欲要将其再次拖下水。

    茅九皱眉:真是冥顽不灵!

    向前一跨步,蜡烛挡在前面往前一喷,酒透过火猛然爆发出大火烧断了那戳头发。不知为何众人便像是听到了水底下传来凄厉的尖叫。经此,橡皮艇稳定了下来,水面重新变得平静。

    船长靠过来:“大师……”

    茅九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安静,朝前靠了靠,躺下,人躲在了橡皮艇下面,水面照不出他的影子。船长就在他旁边,猛然瞪大眼睛看见水底下又出现了头发丝,那戳头发丝悄悄的爬上来,它在试探。

    船长想叫,茅九制止他,然后摇摇头示意他别动。

    抬手饮下一口酒,冷泠泠的看着那戳头发丝一点点的偷偷爬上来,水底下那东西没看到茅九的影子便更加不可能放过那男孩。当它开始觉得安全,猛然加速的时候,茅九喷出火焰并迅速抓住那戳头发绑在橡皮艇,水底下那东西剧烈的挣扎使得橡皮艇动摇西晃。

    茅九迅速拿出篼子里的一块白布,将颜料打开,果不其然是朱砂。食指中指并拢撅起一小块朱砂放进一个小钹里,倒进白酒混合搅匀,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沾了朱砂白酒弄成的墨汁状的液体在白布上快速的画符,迅速完成之后掐下蜡烛杆子上的火芯放在两指并拢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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