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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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很尴尬，似乎脸皮都烧起来了。
未落在地上，便已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是个小美人的怀抱。此刻她正温柔的抚过我的背脊，碧色的眼眸宛若绿波春水。
“好漂亮的红狐哦——”
我闻之满意，暂且停下了不安的挣扎，有些飘飘然。唔，这小美人眼光忒好。
“——哥哥眼光真好，这便是我的新嫂嫂么？”
我心下凄然，全身痉挛。唔，这小美人说话忒不靠谱。
玄奕哈哈大笑，坐在地上一把拍开坛口处的封泥，顿时醇馥幽郁，酒香四溢。他心满意足的嗅了嗅，再豪爽的灌了几口，忍不住赞叹道。“好酒好酒！没白费我的心血！”
复饮几口，又冲着我和小美人单手举坛，作邀请状。“你们也该尝尝这弹指流年，方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我奋力从小美人的怀中挣脱出来，几步跃上玄奕的膝头，望着他手中捧着的酒坛子有些揪心。青灰的坛口大开，琥珀色的液体清透中略带微碧。醇香的美酒就在眼前，我却苦于喝不到一星半点。
玄奕看我实在可怜，接过小美人手中幻化的瓷碗，替我倒了一点，又缓缓倒了小半碗递回给她，口中不住的念叨着，“这酒后劲忒大，你们不能多喝，多喝了我也不够。进来之前我已算过日子，整整一百零八坛，差不多能熬到我出去的时候。雪樱，以后每年这个时候你可别忘了送酒给我。”
初尝这酒，我只觉入口甘美醇和，饮后尾净留香。不由得咋了咋嘴，衷心称赞道，“确是好酒，玄奕你想的倒好，只是你妹妹如何年年都能躲开看守，替你送酒？”
“哪有什么看守？”因为饮酒的缘故，玄奕的桃花眼中染上一片迷蒙，不复清明，两颊也带了几分绯红。“这原本就只是羁押你我的地方，我们出不去，却不表示别人进不来。何况——”玄奕得意一笑，本就迷离的眼神更加涣散。“——雪樱她可是墨离的弟子哟，这阵法都是墨离布的，又怎会防的住他的宝贝徒弟呢……”
原来这个叫雪樱的小美人，不仅是玄奕的妹妹，还是那个人的徒弟。我已辨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境，弹指流年的后劲果然不小，只喝了一小口，我脑子已迷迷糊糊，竟有几分薄醉的感觉。
“哥哥莫要胡说。”朦胧中，似乎是雪樱的轻叱。“此番送酒，师傅未必不曾察觉，若是他不许，我也上不得这无妄崖。如今我已是违背了师傅的吩咐，今后除了每年送酒，我可万万不会答应你再做旁的事情了。”
我心里嗤笑一声，真不愧是那个人教出的徒弟，连做事一板一眼的风格都如出一辙。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焙酒，晚来天欲……欲什么，能饮一杯无？”玄奕已然喝的半醉，歪歪斜斜的倚坐在树下，右脚踝搁在左腿膝盖上，一手撑颌，另一手搭在坛口，胡乱吟着酸诗。
我枕在玄奕的左腿上，迷糊中却不忘跟咣当作响的酒坛子搏斗，终于苍天有眼，让我连推带撬的将坛子拱翻在地，仅剩的小半坛美酒，顺势劈头盖脸的淋了我一身。
我只觉得全身似乎都浸泡在芳香的酒池中，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在鼻尖唇边的几滴，心满意足的啧啧回味。
倒是玄奕大惊之下一跃而起，痛心疾首的指着我哀叹连连。
“我的酒啊！！！早让你修习变幻之法你不肯，活该你连口酒都喝不到！你喝不到也就算了，还故意打翻我的酒坛，糟蹋我辛苦酿造三百年的弹指流年！红十三啊红十三，说你在圆房的是我妹妹，说你是新嫂子的也是我妹妹，又不是我，你何苦跟我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也就算了，何必毁我心爱之物，说明你的心理很阴暗很变态啊！！退一万步讲，我眼光再不济，就算看上白泽洞的蛤蟆也不至于看上你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前面几句我还有些心虚愧疚，听到中间几句我有几分面红耳赤，听到后面我已是按耐不住的怒火中烧。最后那几声惨叫，则是我给他的教训，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那一夜，雪樱坐在开满凤尾鸢的草地上，看着我们咯咯直笑；玄奕狼狈的化出狐身，在碧萝树的枝桠上东跑西藏；我则摇摇晃晃的追赶玄奕的身影，在月光下，树丛中，岩石上跳跃，惊险的脚步引得雪樱发出阵阵惊呼。
当岁月在指尖飞舞，青丝散乱，冷落红颜。我们是否还在默念苍白凌乱的句子，浅吟悲欢离合的唱词，细数情思寂寞的惆怅？满月如镜，煮酒焚香，谁又为谁，独立中宵？时光荏苒，曾经酿出的清冽美酒，终是只余袅袅醇香，被遗忘在弹指流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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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很尴尬，似乎脸皮都烧起来了。
未落在地上，便已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是个小美人的怀抱。此刻她正温柔的抚过我的背脊，碧色的眼眸宛若绿波春水。
“好漂亮的红狐哦——”
我闻之满意，暂且停下了不安的挣扎，有些飘飘然。唔，这小美人眼光忒好。
“——哥哥眼光真好，这便是我的新嫂嫂么？”
我心下凄然，全身痉挛。唔，这小美人说话忒不靠谱。
玄奕哈哈大笑，坐在地上一把拍开坛口处的封泥，顿时醇馥幽郁，酒香四溢。他心满意足的嗅了嗅，再豪爽的灌了几口，忍不住赞叹道。“好酒好酒！没白费我的心血！”
复饮几口，又冲着我和小美人单手举坛，作邀请状。“你们也该尝尝这弹指流年，方不辜负这良辰美景。”
我奋力从小美人的怀中挣脱出来，几步跃上玄奕的膝头，望着他手中捧着的酒坛子有些揪心。青灰的坛口大开，琥珀色的液体清透中略带微碧。醇香的美酒就在眼前，我却苦于喝不到一星半点。
玄奕看我实在可怜，接过小美人手中幻化的瓷碗，替我倒了一点，又缓缓倒了小半碗递回给她，口中不住的念叨着，“这酒后劲忒大，你们不能多喝，多喝了我也不够。进来之前我已算过日子，整整一百零八坛，差不多能熬到我出去的时候。雪樱，以后每年这个时候你可别忘了送酒给我。”
初尝这酒，我只觉入口甘美醇和，饮后尾净留香。不由得咋了咋嘴，衷心称赞道，“确是好酒，玄奕你想的倒好，只是你妹妹如何年年都能躲开看守，替你送酒？”
“哪有什么看守？”因为饮酒的缘故，玄奕的桃花眼中染上一片迷蒙，不复清明，两颊也带了几分绯红。“这原本就只是羁押你我的地方，我们出不去，却不表示别人进不来。何况——”玄奕得意一笑，本就迷离的眼神更加涣散。“——雪樱她可是墨离的弟子哟，这阵法都是墨离布的，又怎会防的住他的宝贝徒弟呢……”
原来这个叫雪樱的小美人，不仅是玄奕的妹妹，还是那个人的徒弟。我已辨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境，弹指流年的后劲果然不小，只喝了一小口，我脑子已迷迷糊糊，竟有几分薄醉的感觉。
“哥哥莫要胡说。”朦胧中，似乎是雪樱的轻叱。“此番送酒，师傅未必不曾察觉，若是他不许，我也上不得这无妄崖。如今我已是违背了师傅的吩咐，今后除了每年送酒，我可万万不会答应你再做旁的事情了。”
我心里嗤笑一声，真不愧是那个人教出的徒弟，连做事一板一眼的风格都如出一辙。
“红泥……小火炉，绿蚁新焙……焙酒，晚来天欲……欲什么，能饮一杯无？”玄奕已然喝的半醉，歪歪斜斜的倚坐在树下，右脚踝搁在左腿膝盖上，一手撑颌，另一手搭在坛口，胡乱吟着酸诗。
我枕在玄奕的左腿上，迷糊中却不忘跟咣当作响的酒坛子搏斗，终于苍天有眼，让我连推带撬的将坛子拱翻在地，仅剩的小半坛美酒，顺势劈头盖脸的淋了我一身。
我只觉得全身似乎都浸泡在芳香的酒池中，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在鼻尖唇边的几滴，心满意足的啧啧回味。
倒是玄奕大惊之下一跃而起，痛心疾首的指着我哀叹连连。
“我的酒啊！！！早让你修习变幻之法你不肯，活该你连口酒都喝不到！你喝不到也就算了，还故意打翻我的酒坛，糟蹋我辛苦酿造三百年的弹指流年！红十三啊红十三，说你在圆房的是我妹妹，说你是新嫂子的也是我妹妹，又不是我，你何苦跟我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也就算了，何必毁我心爱之物，说明你的心理很阴暗很变态啊！！退一万步讲，我眼光再不济，就算看上白泽洞的蛤蟆也不至于看上你啊~~啊啊啊啊啊——！！！”
听到前面几句我还有些心虚愧疚，听到中间几句我有几分面红耳赤，听到后面我已是按耐不住的怒火中烧。最后那几声惨叫，则是我给他的教训，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那一夜，雪樱坐在开满凤尾鸢的草地上，看着我们咯咯直笑；玄奕狼狈的化出狐身，在碧萝树的枝桠上东跑西藏；我则摇摇晃晃的追赶玄奕的身影，在月光下，树丛中，岩石上跳跃，惊险的脚步引得雪樱发出阵阵惊呼。
当岁月在指尖飞舞，青丝散乱，冷落红颜。我们是否还在默念苍白凌乱的句子，浅吟悲欢离合的唱词，细数情思寂寞的惆怅？满月如镜，煮酒焚香，谁又为谁，独立中宵？时光荏苒，曾经酿出的清冽美酒，终是只余袅袅醇香，被遗忘在弹指流年之间。